聶尹蕊未被抓住的手抬起,握住沐淺語抓著她的手,“別擔心,你身上都隻有輕微的燒傷,所以這(失明)……應該是你緊張或者太疲憊引起的,短暫的,別擔心。”
也不知道沐淺語是真聽信了她的話,還是想反過來安慰她,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她咬了咬唇瓣,“我去叫醫生,還有你哥他們,爸昨傍晚知道後就連夜趕回來了,我們讓他回去休息了,你醒了給他打電話。”
聶尹蕊說著抽出手,可是手還未完全抽回,就再度被沐淺語抓住,“他,在嗎?”
聶尹蕊眼瞼垂了半分,她口裏的他,她自然知道是誰,孩子的父親,顧言默,她點了點頭,又意識到沐淺語看不見,她輕“嗯”一聲。
便看見沐淺語咬住了唇瓣。
“哥,讓我看看她,稍後接受你的處置。”
顧言默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哀求,他的麵容顯盡憔悴,雙目血絲充的通紅,衣著和頭發也是淩亂。
昨天,在肯定唐穎不是惡作劇之後,他命人報了火警,當消防人員救起沐淺語時,下屬給他通電告知。
他握著手機,緊盯著唐穎,不用猜也知道電話那端說的女人是誰,他孩子的母親,他甚至來不及責備唐穎,立馬向門外奔去。
醫院大門口的救護車上,沐淺語正好被送進,他奔上前,沐淺語閉目躺著,周身的淩亂,不是灰便是燒痕。
他的心仿佛被一個利爪插進,心血外滴,他甚至希望躺在那裏的是他,而不是她。
還好,冬天穿的厚,醫生初步的鑒定中表示隻是輕度燒傷,孩子平安,他一顆高懸的心,終於得已一半緩解。
傍晚十分,沐淺語依舊未醒,醫生說是身子虛,加上疲勞的緣故,並且交代,她這樣好好休息也很好。
所以,他便出去買一些食物,他怕她醒來會餓,畢竟她還懷著孕。
然而,提著食物回來的他,發現病房空了,在他已身份震懾的情況下,醫生這才不得已說,病人被她的家屬轉院了。
他知道那必定是林夕家的醫院。
他們刻意把她帶走,就不會讓他輕易找到,但是他就像發了瘋一般,在兩棟住院樓裏一間一間的找,找了一夜。
還好,他兩個小時前他終於找到了,可是卻成了這樣的局勢。
哥?
處置?
沐子睿唇瓣一勾,嘲諷在唇畔蜿蜒而過,“哥?可不敢當,置於處置?你最好祈禱她醒過來一切安好。”
顧言默冷硬的五官,帶著緊繃,眸底噙著的黯然,越發濃稠,目光投向窗戶,那裏窗簾隔絕,他依舊看不見裏麵。
心,像蠶蟲啃食,每一口的疼痛,都遍布全身。
他嘴角突的一牽,從褲兜裏抽出一把比手掌略小的匕首,褪去了匕蓋,林夕見狀,上前邁了一步。
沐子睿抬手一擋,嗓音淡淡,“顧總,這隨身帶著匕首,看來虧心事做的不少。”
顧言默折回目光,嘴角下彎,“虧心事?再怎麼著也是有幾件,至於多少,這個不好鑒定。”他說著晃了晃手裏的短匕首。
“這個,今天帶著不過是一個偶然,卻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話音剛落,他向下一揮,匕首直直插進了大腿,又立馬抽出,血紅即刻浸濕了褲子,褲子裂開的縫,能看見翻開的皮肉。
而他,隻是微皺了眉頭,又立刻舒展開,“這樣,能獲得一個見一麵的機會嗎?”
沐子睿眉宇間,略微褶皺,並不太明顯,湛黑的眸子閃過幽深的複雜,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仿若那份複雜並未出現過。
林夕一個上前,掄起的拳頭狠狠的打了過去,剛受了一刀的顧言默,根本無法抵抗,一個側身栽倒在地。
匕首也跟隨掉落,他的目光隨著匕首滑去的方向,落到了轉角處,從林夕與沐子睿的角度望去正好是一個死角。
他如果不是這一摔,估計也無法看到,那轉角處的人影,他抬手一抹嘴角,沒有流出什麼血液,但是那裏必定青紫了一片。
他嘴角一牽,幹脆坐了下來,雖然刀不長,但是他卻整個刺進,所以腿也無法很好的支撐他站立。
“看來你對前任的關心絲毫不亞於現任,不,或者說是比現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知道你現在的女朋友知不知道。”
聞言,林夕心下一駭,眼瞼低垂了幾分,連緊握成拳的手,也不自覺鬆了一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