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意難為(2 / 2)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徐唱晚說話間對著徐吟曦,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諷刺了血緣,徐吟曦唇畔輕顫。

“我問你從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徐唱晚的聲音變得淩厲。

“從……你……把……把他帶回家……家的時候。”

徐唱晚冷笑一聲,熱淚卻翻滾,“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抬手在臉上一抹,“你早說啊,你說,我讓給你……”

“讓?”出言的是項煜,他眸光一直鎖定在徐唱晚的身上,此時更顯的直勾勾,眸子卻異常黯淡,還噙著一抹無法言語的痛。

“難道還容得下我不讓?”徐唱晚出言諷刺,眸光落在徐吟曦的肚子上。

這不是刺果果的逼她讓出項太太的位置嗎?

徐吟曦伸手捂住肚子,眸光卻移到項煜身上,慢慢的向後挪動,眸子裏噙著畏懼,甚至是害怕。

徐唱晚伸手抓起一旁的行李箱,轉身而走,項煜趕緊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晚晚,別……”走。

徐唱晚用力一掙,一個反手還推了他一把,“項煜,你讓我的兒子認別的女人為母,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一道驚聲的尖叫,徐唱晚回頭,他那一推,始料未及的項煜一個回退,撞到了趕上來的徐吟曦。

徐吟曦手捂著肚子,五官疼的緊皺,很是痛苦,她的心有那麼一瞬的驚,但在看到回到徐吟曦身邊的項煜。

她的眼裏,又滿是恨。

至親人的背叛,總是比陌生人更能刺痛心。

她握著行李杆的手緊了緊,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無論身後項煜的聲音如何的呼喚。

如果,如果那時徐唱晚知道那便是他們三人的最後一次見麵,她還能走的那樣頭也不回嗎?

可是,人生沒有彩排,更加沒有如果。

徐唱晚托著行李箱,在大街上走的漫無目的,眼淚都已流幹,她終於體會了一把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曾經總覺得這句話矯情,這想哭還能哭不出來……

仰頭,沉濁的上空,看不見一顆繁星,她徐唱晚也有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時候,滿眼都含著自嘲。

轉身攔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又是一年,春風去,徐唱晚的作品毫無疑問的進入到畫展,並且還是嶄露頭角的存在,在畫家界砸開了鍋。

她的畫很簡單,暈黑的背景,一個回眸的女人,翩翩的白衣,墜地三尺,搖曳於地。

黑長的發絲,輕舞,仿佛迎著微風,露出背心,兩道深深的溝壑。

那是折翼後,留下的疤痕。

而這一切,都不是這副畫成名點。

它的成名點在於,細看,女人的白衫群,是一隻隻折翼的蝴蝶組成,上千萬隻折翼的蝴蝶,沒有重複。

女人的臉,是由無數撕裂開的心組成,卻在遠觀時,在臉上看不出一絲痕跡,而她的眸子。

據說,當你情緒低落時,看上去,它是絕望的,絕望的讓你心灰意冷,在你情緒高昂時,看上去,它是靈動的,給與你無限希望。

徐唱晚睨著自己的畫,眼淚滑落,這一年,其實她哪裏都沒有去,而是回到了她和項煜最初相遇的地方。

但是都沒有回到那片青草地,而是付了一年的租金,在旅店裏足不出戶,最初的那個月,她甚至都不願意去回憶。

而這樣感性的背影,連人帶畫的被人拍下。

項煜久久的凝視著照片,眼底一片黑青,深邃的眸子,劃過一抹明亮,這一年,他找了不少地方。

他立馬按下秘書專線:“幫我定一張去寰城的機票,最近的,定好後立馬發到我手機上。”

話畢,項煜起身,拿起辦公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向門口走去,還未及門柄,門從外推開,徐吟曦站在門口。

她的目光落在辦公桌麵的照片上,雖然看不清晰,但亦能猜道:“姐夫,你是要去找我姐姐嗎?”

“嗯。”項煜單手扣著紐扣:“小曦,那件事,真的對不起,可是至始至終我愛的……”

“我知道。”徐吟曦打斷項煜的話,“我知道你隻愛姐姐,那次若不是你喝醉,我穿了姐姐的衣服,你也不會……”

她說著凝噎:“我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

孩子沒了。

那個他要求打掉,她誓死保護的孩子,還是去了。

天意總是難為。

項煜唇瓣緊抿,低垂了眼瞼,“對不起。”嗓音顯得沙啞,沙啞的如同喉頭充了血絲,讓人心疼。

徐吟曦苦澀一笑:“姐夫,見到姐姐,替我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項煜點點頭,“小曦,你是個好女孩兒。”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

而徐吟曦看著空蕩蕩的門框笑了,淚也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