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回來了，你讓他給我回個電話，或者你們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回來，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是，爸，你別給他打電話，他忙著呢，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開會，你看這樣行不，晚點我讓他給你回一個電話。”
“也行，那你記著，別忘了。”
“這……大事，怎麼能忘，你這麼不信任你女兒。”
掛斷電話，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隨即又掛上一幅惆悵，翻開電話薄，還好當初沒有刪掉他的電號碼。
看著“醜八怪”的備注，她伸出的手指，又收回，如此反複，最後心一橫，按下，放置耳廓。
電話隻響了兩聲，那邊便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喂？”
聶尹蕊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捏緊，她幹脆坐起，“是我，聶尹蕊。”
“我知道。”電話那端的聲音依舊淡淡，她卻聽得一分黯啞。
“是這樣，我爸不是不知道我們……他讓我們回去……嗯……是這樣，我想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你忙，正準備出差，回不去。”
話畢，電話那端一陣沉默，她隻覺手心微汗。
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在聽嗎？”
“在聽。”電話那端，沐子睿聲音終於響起。
聶尹蕊吐出一口氣，“需要我再重述一遍嗎？”
“不用。”電話那端的聲音，變得有些冷硬。
“那行，這樣，麻煩你打了電話後，回我一個電話，我們得竄一下口供，或者稍後我給你打過去也行。”
她說著，手心已經濕潤。
“嗯。”對方輕描淡寫的一聲。
聶尹蕊聽見，趕緊掛斷手機，不知道為何，她隻覺心砰砰亂跳，特別是在聽見他淡淡的語氣，以及敷衍的輕嗯。
心口處，便堵得慌，一個電話打下來，渾身上下不舒服。
看著平靜如初的手機屏幕，她已沒了睡意，將手機放置在枕邊，雙手捧臉，搓了搓，幹脆起身穿衣，起床。
冬天的著裝，總是繁厚的，一層又一層，她每穿上一件，都要瞟一眼手機。
最後，穿好的她，拿著手機去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沒坐多久又站起，然後開始了沙發前的來回走動。
又是一個倒回，手機終於震動，她趕忙抬至眼前，看著屏幕上的閃爍“藍衛風”，她猶豫了半秒，依舊接起。
“藍。”
電話那端有一秒的沉默，隨即藍衛風的聲音傳出，“最近好嗎？”
聶尹蕊走至窗邊，雪花依舊，向外望去，到處銀裝素裹，白雪皚皚，“還行，都還挺好。”
“今天有空嗎？”藍衛風的聲音低沉而緊繃。
她的眸光，落在其中一朵，翩翩飄落的，潔白雪花上，“有，就是外麵雪很大，估計會很冷。”
卻聽得電話那端，一道輕聲的笑，“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去室外？這次我又沒有給你準備羽絨服。”
聞言，她噗嗤一笑，想起了很多，比如幽藍山莊，再比如女兒紅，“我猜的。”
電話那端，再次傳來低低的笑，“猜的這麼準，我覺得你應該去算命，當個半仙什麼的。”
“半仙？”聶尹蕊鼻嗔一聲，“再怎麼著，我也要當大仙。”
“好，就當大仙。”電話那端，藍衛風笑聲越發明朗，語氣裏透著幾分寵溺。
……
剛掛斷電話，手機便立馬響起，她看著屏幕“醜八怪”，趕緊接起，放到耳邊。
“怎麼樣？”
“你在和誰打電話？”
兩人異口同聲。
聽筒裏，又是一陣沉默。
聶尹蕊開口：“一個朋友打來的。”
“誰？”
聶尹蕊：“……”
令她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不屈不撓。
“就是一個朋友。”她再度開口。
“誰？”沐子睿冷冷清清的聲音。
聶尹蕊一手叉腰，幾分不耐煩，“是誰，關你什麼事？”
“那好，我掛了。”電話那端，明顯賭氣的話語。
“藍衛風。”
她立馬脫口而出，說完她便後悔了，她怎麼就這麼老實，不過話又說回來，是藍衛風又怎樣？她在怕什麼？
她想著，還挺了挺腰板。
“嗯。”電話那端又是一道淡淡的輕嗯。
她心尖一皺，難言的情緒蔓延。
定了定神，開口：“對了，你和我爸怎麼說？”
“他讓我們下周三回去。”沐子睿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聶尹蕊點點頭，語氣有幾分著急，“這個我知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拒絕他的，到時他問我，我才好搭話，免得穿幫。”
“我同意了。”沐子睿不緊不慢的道，嗓音依舊淡淡。
聶尹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