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同口子溢出的鮮紅已蜿蜒彙合。
如果說這一眼，他已是吃驚，那下一秒，他看見沐子睿所留的字，瞳孔瞪大了幾圈，甚至連嘴都微微張開，而後又眉頭緊皺。
橫條筆記本上寫著，“賠償，聯係13877788888，沐。”
沐子睿寫完，將那一頁紙扯下，遞給夏天：“這個，務必要讓他看見。”
夏天接過紙條，隨即又接過筆記本與筆，擔憂開口：“老板，你的手……”
沐子睿收回手，麵無表情的道：“確定他看見，你就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說完，便準身朝著法拉利走去。
“易總，麻煩你先送老板去醫院。”
夏天深知自家老板的脾性，他剛沒接話，就代表不會去管，現下隻好將希望寄托在易總身上。
易梵點了點頭，亦朝著法拉利走去。
醫院門口，法拉利停下，沐子睿這才睜開雙眼，易梵已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門：“下車。”
“直接去林凡。”沐子睿拉過車門，關上。
易梵的手還在門把手上，一臉不可思議，“那你下車，自己去林凡，我可不是你司機。”
聞言，沐子睿瞥了易梵一眼，而後推門而下，向著馬路中間走去。
他要搭出租車？
易梵一愣，歎息一聲上前，手搭到沐子睿肩頭：“你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沐子睿頓住腳步，垂下眼瞼，他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可是今晚卻做了很多荒唐衝動的事。
比如應酬半途離席；再比如徒手砸碎了許三少的車窗，留下聯係方式，以示挑釁。
易梵繞至他麵前：“她既然能讓你淩亂至此。”輕笑一聲，繼續道：“那為何要簽離婚協議，別說是她逼你，她還沒那個能力。”
沐子睿緩緩抬眼，眼裏是複雜不明的情緒，“欣然割過腕。”
聞言，易梵漆黑瞳孔微放，隨即眼瞼垂下半個度，並伸手從衣兜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沐子睿，又抽出一根銜在嘴邊。
隨後又拿出打火機，為沐子睿點上，再為自己點燃，輕吸一口，右手夾開香煙，煙束從嘴而出，“去醫院。”
沐子睿點頭，輕嗯一聲，兩人便轉身向醫院門口走去。
伊麗莎望著門牌1503，伸手按下門鈴，沒過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
隨著門的開啟，她首先看見的是男人柔軟的羊絨衫，下麵是黑色的西服褲，這個就是電話裏聽見聲音的那個男人。
伊麗莎抬頭，男人俊秀的臉龐，映入眼簾，“你是？”
許承至微笑，溫和的笑容，能讓人想到玉樹臨風，“你是剛剛打電話的……”
伊麗莎點點頭，“我是她閨蜜。”
許承至示意她先進屋，“你好，我叫許承至，她……朋友。”
林凡會所，包間裏。
昏暗的燈光下，五個男人各自一席，除去上官手不停的滑動著手機屏幕，其餘四人手指間都分別夾著一根香煙。
每一處上升的青白煙霧，都暈染著一份愁思。
林夕雙腿交疊，，一股煙束從嘴吐出，目光落到身邊，上官滑動的屏幕上，“還沒找到？”
上官搖了搖頭，黑屏了手機，放於麵前茶幾上，同時拿起桌上的煙盒以及打火機，抽出一根放進嘴裏，點燃。
隨即將煙盒與打火機扔回桌上，慵懶的靠向沙發背，腳踩在茶幾下層邊緣，仰望的臉，青渣已現，眼底泛青。
沐子睿左手指間夾著的香煙，已燃燒過半，他右手拿起桌上高腳酒杯，杯裏紅酒滿滿，卻一仰而盡。
他不斷的張曲右手，纏繞的白色紗布，幾處已現鮮紅，幾處還在滲透，而他卻毫不理會，當紅酒瓶見底時，他開啟另一瓶洋酒XO。
一個玻璃酒杯被滑至他的麵前，沐子睿抬眼，林夕揚了揚下巴。
沐子睿唇畔淺勾，深金黃色的液體，便緩緩的流進水晶杯中，他一個伸手，酒杯滑至林夕麵前。
“給我也來杯。”上官食指與中指夾開唇邊的香煙，垂眼看著沐子睿道。
沐子睿左手將煙蒂摁進，水晶煙灰缸裏，右手輕推酒瓶，瓶便滑至上官麵前。
“小氣。”上官哼唧一聲，收回腳，踩地坐起，尤自倒上。
沐子睿放下酒杯，性感喉結滾動，醇厚液體滑進食道，微辣。
高濃酒精，迷醉著心。
“藍。”沐子睿開口，隻覺喉頭發緊，咽了咽。
繼續道:“她若願意，請你好好……對她，她若不願意，請你別勉強她。”
沙啞的嗓音，從幹涸的喉頭溢出，扯著生疼。
話落，驚起了一室塵埃。
椅靠在一旁，矮櫃邊的藍，輕晃著高腳酒杯的手頓住，眸光依舊落於，還在搖晃的暗紅液體上。
微微的水波紋，在他眼底，激出一抹難言的複雜。
上官端起的酒杯，頓在半空，他詫異的看著沐子睿，卻見對方並沒有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