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得聽筒裏傳來焦急的聲音:“沐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所以沒有接電話。
她拿下手機,滑動,柳絮的十二個未接來電,又重新放回耳邊:“沒事柳絮,不好意思,今天周末,我睡著了。”
聲音極度和緩。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柳絮說著,長長籲出一口氣。
“傻瓜,我哪能出什麼事,社會好公民,夜晚也不出門。”聶尹蕊故作輕鬆的口吻。
電話裏一陣沉默。
而後,柳絮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沐姐姐……你和子睿哥怎麼了?”
真是陰魂不散的名字,她心裏一咯噔,好不容易麻木的心,又牽起絲絲生疼,“我們離婚了。”
“離婚!”那端一道炸響的聲音響起。
“嗯。”從聶尹蕊喉頭溢出。
又是一陣靜默。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柳絮的聲音輕微。
她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間撰緊:“你在美國?”
“恩,我爸非要讓我在這邊學習,說是度一層金。”柳絮聲音輕甜,“咦,沐姐姐,你怎麼知道?”
聶尹蕊撒了個小慌,不痛不癢,“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哦。”柳絮木訥的道,隨即聲音變得憤憤不平:“我又看到他們了,沐姐姐,你別怕,我這就去給你討公道。”
她仿佛聽見柳絮因走得急,飄進電話裏,呼呼的風聲,她趕緊叫道:“柳絮,別去,她是夏欣然。”
“然學姐?”柳絮經查又複雜的聲音響起。
聶尹蕊本想回應,可是幹涸的喉嚨,竟然發不出一嗯字。
“子睿哥對她還真是愛,以前為了保護她,掩人耳目,便利用秦燃。”
柳絮小聲的嘀咕,仿若自言自語,可是卻清晰的傳進她的耳膜,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她卻是懂得太過透徹。
夏欣然和秦燃有一個相同的字,所以沐子睿和夏欣然一切的通訊備注或者其他,都隻用一個“然”字。
這樣即使被人看見,也會以為秦燃,而這個圈子都默認了他與秦燃,便不會阻擋,看來那時他和夏欣然便就遭到了家人的反對。
她當初不也是這樣,將然學姐誤認為是秦燃嗎?
原來他身邊的女人的存在,都是為了保護夏欣然,她亦不例外。
“沐姐姐?”柳絮如泉水叮咚般的聲音響起。
她咬了咬唇畔,睫毛浮動:“我在。”
“我差不多應該快回去了,我來找你。”柳絮道。
“我沒事,謝謝你,柳絮。”
聶尹蕊掛掉電話,隻覺頭昏腦漲,腫泡的眼皮,甚至影響了視線,隨即起身,向浴室走去。
她還有自己。
公寓
沈艾踩著絨毛拖鞋,從廚房奔出,聽到不斷的敲門聲,一臉的不悅,明明有門鈴,但還是趕緊脫掉圍裙。
朝門口跑去,嘴裏還不斷回應著:“來了,來了。”
沈艾去到門口,擰開門鎖,還未拉開門,門便自動的順勢打開,而後一堵人牆落下,沈艾連連退了好幾步。
直至腰抵在了鞋櫃上,而那人直接撲倒在她身上。
沈艾發出悶哼一聲,精致的五官一皺,腰上疼痛襲來,她推了推身上的人,那人卻如同一攤爛泥般。
而後一陣刺鼻的酒精味竄進鼻腔。
沈艾垂下雙手,眼底暈墨出不見底的深遠,無數的漩渦在裏浮浮沉沉,半響,她粉色薄唇張翕:“藍總,現在是下班時間。”
話畢,房間又恢複到寧靜,回複她的隻有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頃刻,沈艾感覺到身上的人開始往下墜,這才一把抱住男人,奈何一米六三的她根本抱不動一米八三的他。
她隻好連拖帶拽。
沈艾倚靠在床邊的壁櫃上,手指緊緊的扣住壁櫃邊,緊咬住的唇,緩緩鬆開,而後一道自嘲的笑在唇邊醞卷而出。
辦公室
聶尹蕊怔看著一本營銷手冊,這是她自己去買的,可是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書依舊停留在那一頁
她的眸子裏,倒映出的文字亦沒有變過。
直到臨近的高跟鞋聲,這才被打破,她趕緊站了起來,便看見一道玫紅打底裙,外麵裹了淡黃皮草的宋幀走了過來。
她一頭酒紅色卷曲長發順在一邊,黑色的眼線,金色的眼影,時尚而女人。
宋幀將一個資料袋放到聶尹蕊的桌上,帶著花瓣戒指的食指指了指道:“妹妹,這是許氏集團的資料,以及他們部分領導層的資料。”
宋幀說著,俯下身軀:“不過許總的資料隱蔽性比較強,我們也沒弄到多少,不過你是新人,了解錢經理就行,許總我來應付,今晚應酬,希望我們能出師大捷,拿下訂單。”
聶尹蕊木訥的點點頭。
宋幀七寸傾斜四十五度,餘光掃過她憔悴的臉龐,隨即又轉回,緊盯著她,“妹妹,你最近沒睡覺?”
聶尹蕊對上宋幀的眸光,手指輕觸到臉頰,瞪大的眸子掩蓋著眼底的心虛:“睡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