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埋於心底的傷疤,一直都是他不願意觸及的痛,那裏除了藍熏還有他母親,如果是他告訴於你,你對他而言……”重要性可想而知。
她的話語,聶尹蕊心下一緊,不言而喻的心緒湧出,卻依舊一副平淡開口:“你不是也知道。”
夏欣然抿了口咖啡,“不是他告訴我的,而是一起成長的歲月,相同的身世,慢慢而知。”
聞言,聶尹蕊瞳孔微放,緊抿這唇,並未說話。
“藍熏的母親,也就是藍現下名義上的母親,因為藍熏的緣故,對她十分尊敬,即便他不喜那個女人。”
“有時,甚至達到會答應那個女人所有無理的要求。”
“可是對於女人而言,藍可是她老公與別的女人的孩子,那是怎樣的一根刺,我想同為女人的你我很清楚。”
“我想,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而藍現下是藍家唯一的獨苗,否則,藍估計都活不到現在。”
夏欣然說著一頓,看了眼聶尹蕊繼續道:“而現下,那個女人正在積極籌備,讓她娘家的侄女兒嫁進藍家。”
聶尹蕊蹙眉,她想起了沐子睿那晚的話,“那個女人已經開始給他張羅,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給他,這趟渾水不適合你趟”。
她垂下右手在身側,將手指撰進手心,“你是怕藍會答應?”
夏欣然毫不避諱的點點頭,“畢竟藍答應那個女人無理的要求不少,我不希望他變成任人牽扯的木偶。”
“你是希望我勸勸藍?”聶尹蕊開口。
夏欣然搖搖頭,平視與她。
她輕笑一聲:“難道是讓我以身相許?去阻止這件荒唐的事?”
她一聲玩笑,卻看見夏欣然眸子裏的認真,隨即收斂了笑:“你還真是來勸我以身相許的?”
“是你,藍估計才會去違背那個女人的要求。”夏欣然說的平淡。
聶尹蕊輕笑出聲:“我可不覺得我有那麼大的魅力,我可是剛離婚。”
她說剛離婚,兩層含義。
一層,如若有那麼大的魅力,怎會以離婚收場,而另一層,她一個離婚女人,怎麼進得了藍家。
夏欣然的臉微微一變,沉默了半響,開口:“對於藍,你有。”
聶尹蕊低聲笑開,可是眸光裏盡是蒼涼,她怎麼會不懂夏欣然的言外之意,對於藍有,對於沐子睿沒有。
“這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確實不錯,不過,你不覺得這樣我們以後會抬頭不見低頭見?”
話畢,夏欣然的臉又白了幾寸,她這樣做確實除了為藍以為,還有幾分私心,一旦聶尹蕊和藍在一起,她就放心了。
放心了?她自嘲一笑,她居然一直在害怕。
夏欣然別開眼,“或許那時,所有都放下了,我們可以坦然相見。”
坦然相見?聶尹蕊嗤嗔一笑:“夏小姐,你這是在騙我呢,還是在騙你自己?”
夏欣然伸出拿杯子的手一頓,隨即握住杯壁:“你收錢了不是嗎?你們之間,我隻看成一筆交易,而他,現在對你也不過是內疚。”
夏欣然說這句話時,一直垂著眼看著濃鬱的咖啡,熱氣已經微弱。
而這一句話,卻給了聶尹蕊狠狠的一擊,字字如冰針般錐進骨髓,她垂於身側的手緊掐大腿。
“既然如此,夏小姐又何必這麼熱衷於趕緊將我推至給其他男人。”她臉上強牽出一絲笑。
“藍對你如何,你比我清楚,我這樣做確是為他好。”夏欣然說著,交疊的雙手,手心已微微汗。
聶尹蕊拿起包,掏出紅鈔放於桌上:“夏小姐的話,我會好好考慮,我就失陪了。”
“離開公司吧,條件,你開。”看著起身的她,夏欣然開口。
“夏小姐,這離開還真不是我能決定的,誰讓我簽了賣身契。”聶尹蕊向外跨出兩步,隨即頓住腳步,回身。
“如果你真想讓我離開,不如直接找我們總裁,我靜等辭退。”說完,昂首挺胸,向門口去走。
沐氏,總裁辦公室。
夏欣然輕輕推門,沐子睿正站在窗前,他筆挺的西裝外多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是忘記脫?還是出去過?
夏欣然將保溫桶放置一旁,輕步上前,他背對著她,挺拔的背影卻總給她一種落寞之感。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垂於身側,指間夾著的煙,已燃燒一半,清白的煙霧冉冉上升。
然而在離沐子睿還有一步之遙,她頓住了腳步,沒有了剛剛見聶尹蕊時強裝的底氣,因為她麵前的愛人。
總是讓她覺得近在咫尺,卻心在天涯。
或許是她離開太久,她每天都這樣對自己說一遍。
“別再去找她。”沐子睿清冷的聲音響起。
她如杏般的眸子睜大,隨即一笑,垂下眼瞼,而眸光卻落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那裏已開始結疤,那是她確定他已經結婚,又聽得醫生說她不能再舞蹈,萬念俱灰下,拿起刀片割下。
她伸出右手握住左手腕,輕輕一用力,眉頭緊皺,眉頭還未舒展,一道強力便將她的右手拉開。
她抬眸,看到沐子睿緊盯她手腕的目光,而她的右手腕還在他掌心裏,她抿了抿唇:“沐沐,你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