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聶尹蕊朝他點點頭,他急忙奪門而出,隻留下一句,“我再來看你。”
而後房間裏又恢複了一室寂靜,沒有誰開口說話,半響,聶尹蕊淡淡的聲音響起:“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休息。”
便見顧言墨附在沐淺語耳邊低語了幾句,沐淺語轉身對著聶尹蕊道:“嫂子,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聶尹蕊看著她,強扯著嘴一笑,點點頭。
而後藍輕步的向外走去,易梵和林夕也分別拉上伊麗莎和葉倩倩,雖然倆個女人對身邊的男人都還有氣,又都還擔心著聶尹蕊,但是也還是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依依不舍的被拉著離開。
此時屋裏隻剩下聶尹蕊和沐子睿,但是空氣卻瞬間凝結到冰點。
“你……”兩人同時開口後又同時沉默。
“為什麼不要他。”沐子睿沉聲開口,雖然語言平靜,但是卻依舊聽得出裏麵壓製著一些情緒,他記得沒錯,他剛剛聽見她說是特意去跑步的。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僅僅是去跑個步,你信嗎?”她說著,半躺回床上,仿佛等待著什麼。
“我信。”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卻讓她一怔,隨即輕輕一笑:“這男人的嘴真是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所以故意的。”
“你!”她的話,沐子睿握緊了雙拳,青筋凸顯,他緊抿著唇,正竭力的壓製著滿腔的怒火,因為她小產,此時的她蒼白的如同死人色,但是那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
看著他的怒,她覺得真是諷刺,想起避孕藥,她諷刺開口,“別這樣看著我,搞得你想要他似的,我這不是幫你解決問題了嗎?”
聞言,他一怔,其實他也覺得很奇怪,對於孩子,他確實沒有多想,可是不知道為何,當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還沒了,他竟發現自己的心,難以言喻的痛。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而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她開口道:“我們離婚吧。”
手握門柄的他,背脊一震,冷冷開口:“別忘了協議。”
話畢,門關上。
而她身子滑下,拉高被子蓋住了臉,而後被子也隨著她的身子開始顫抖。
沒過多久,折回的他,手裏多了兩個袋子,一身裁剪得當的西服,微微的有了些褶皺,而平時決不允許這樣狀況出現的他,現在根本沒有理會。
剛到門口的他,正欲用手肘推開門,可剛挨到門,他停了下來,因為他聽見裏麵傳出嚶嚶的哭泣聲。
這樣的哭泣聲,讓他莫名煩躁,甚至覺得心被狠狠糾起,他沒再踏進,而是退回走廊,坐在廊椅上,將食物放置一旁。
微坐片刻,他掏出了煙,隨著一聲清響,火苗竄出,他稍稍低頭,煙被點燃,很快煙環繞了他的臉,朦朧間他的眸光裏含著痛。
就像心被撕裂開一道口子,她什麼時候竟然能這樣揪著自己的心?
他猛的抽了一口煙,取下原本歪斜的領帶,放於腿邊椅上。
她那軟綿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我們離婚吧”她終於說出,其實他一直隱隱有感,她想離開他。
特別是在幽藍山莊那次,她故意讓夏欣然跳舞,摔倒,她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他,如果不讓她離開,她便會傷害夏欣然。
她卻不知道,他那時恨她的眸光,並非為她的用計,迫使夏欣然的摔倒,而是為她寧願做惡人,也要離開他。
至於孩子,他真的不是刻意的不想要。
那天,他之所以給她留下避孕藥,是因為他那天喝了很多的酒,而且後來,他發現酒裏估計有藥性,否則那晚他不會那麼失控。
可是,事後,看著床單上的那抹殷紅,以及身旁臉色潮紅的她,他竟然心生歡喜,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而被他折騰了大半夜的她,依舊沉睡著。
他竟嘴唇上揚的如同吃了蜜一般,隨後輕啄在她的額頭。
那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何後來即使和她在一起,欲望越來越強,他寧願去書房也未碰她,他曾經以為是他過不了自己那關。
也確實是沒過自己那關,隻是內容完全不一樣,他居然是在怕自己與她纏綿後,得到的會是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的信息。
她曾經畢竟有一個相交兩年的男友。
現在的社會,男女的歡情,他自認不是古董級別的人,但是他卻無法去接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就如同那次,那個男人僅僅是吻了她的臉,他都不能忍受的,要去擦掉那個痕跡。
那天的早上有個會,他不得不先離開,然而一整個上午滿腦都是她的小臉,以及她與他糾纏在一起的生澀與嬌嗔。
他甚至在想她看到避孕藥會不會生氣,胡思亂想的他,放下工作,驅車回到酒店,可是剛開門卻正好看見,她毫不留戀的將藥扔進了嘴裏。
不知道為何,那一刻他竟心生怒火,連門都未關,便轉身離去。
他完全沒有想到,她後來居然將它吐了出來,竟然連藥都不肯吃,為何還能那麼狠心的不要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