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句話,我該如何理解?”藍開口,眸光一沉。
聶尹蕊收回思緒,淡然開口:“你接近我,是為了夏欣然吧?所以,沒有一個人會莫名的就對另一個人好。”
她的聲音,聽在藍的耳朵裏,那樣的空靈,特別是最後一句空靈的毫無生氣,他不自覺的心裏一緊,眉頭微擰。
他沉默,她說的沒錯,他最先接近她確實是有目的的,是為夏欣然,亦是為了子睿,可是後來呢,後來好似一切都亂了。
她剛轉身,卻被他一把抓住,她回身,溫和的推開他的手:“藍,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隻是為了讓心愛的人得到幸福,可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偉大,而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
藍順勢而鬆開了手,並未去攔,而是輕聲開口,隻是聲音有些啞然:“我一點兒也不偉大。”
甚至不知何時變的有點自私,這句他埋在了心裏,此時不適合與她說這些,即使說了,她現在的心思,也聽不進吧。
他看著那抹遠去的單薄背影,在這秋風中,顯得那麼的蕭瑟,她會哭嗎?會哭的撕心裂肺嗎?
他拿起了手機,置於耳廓。
聶尹蕊,寶藍的蝙蝠針織衫,黑色的九分牛仔褲,鬆糕的黑色單鞋,踩在離開幽藍山莊的柏油馬路上。
幽藍山莊的風景真的很美,人工精心的雕琢,有錢人們休閑的高山流水,可是這些都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因為她的目光已經渙散,又或者說隻是沒有聚焦,因為沒有什麼想看的,但是也沒有眼淚,所以或許在路人的眼裏,她看上去一切正常,可是這兒沒有路人。
一陣冷風吹過,她雙手抱臂,這樣的動作她牽嘴一笑,頭腦莫名的浮現出一個畫麵,一隻受傷的兔子在洞穴裏獨自舔著傷口。
突然一輛車停在了她的身邊,她依舊自顧自的走著,卻在毫無準備下,手臂被人拉住,同時聲音響起:“蕊蕊。”
她詫異的回頭:“艾姐?”
回頭看沈艾的同時,她看到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在她轉身後,頓住了腳步,在她望去時,收回了視線,他一直遠遠的跟著她嗎?
他在內疚嗎?其實他不用的,她能理解,畢竟他曾經對她的好,為她解圍,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從某個角度來看,她和他是站在一條線上,都將失去愛的人,思索了半響,她上了沈艾的車。
沈艾家
現代的裝飾,簡單的布置,房間被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隻是還是能看見一兩本書歪歪扭扭的置於茶幾上。
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除了上車時對沈艾的一句謝謝,她便再也未開口,不是不想對沈艾說,而是沈艾應該知道的不少吧。
一旁的沈艾,正在將壺裏的水倒進杯裏,水溢了出來,隨著桌沿滴到了她的腳上,她這才回過神來。
擦拭了一番後,將水杯遞到聶尹蕊的麵前,杯子裏的熱氣不斷上冒,而一直處於渙散狀的聶尹蕊突然開口:“艾姐,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也是遞給我這樣一杯熱氣騰騰的水。”
沈艾苦澀一笑:“這不是公命難為嘛。”
她輕聲一笑,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卻瞟見鋪在沙發上半攤開的書,應該是閱讀了一半,仔細去看題目《金融的邏輯》。
“你也喜歡看書?”
她想有共同的愛好,總能找到些許話題,雖然她看的是文學,和這樣的書有點不著邊際,但終歸都是書。
卻見沈艾搖了搖頭,“不喜歡,剛開始是為了提升自己,後來就成了一種習慣。”
她點點頭:“不好意思,我能借一下洗手間嗎?”
“這還需要問嗎?”沈艾笑道:“去吧。”
她趕緊衝向廁所,感覺一股熱流湧出,慌忙脫下褲子,果真褲子上又被染上了鮮紅,這都第三次了,可是大姨媽依舊沒來。
這心情果真是會影響大姨媽,最近一直恍惚,現下一想,這大姨媽都已經推遲了大半個月了,就這麼零星的來了三次,一點點的血紅。
心下一驚,她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子宮疾病吧,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得去醫院檢查一下,這愛情都失去了,不能再失去小命了。
想著感覺提起褲子,出門,然而客廳卻沒有了沈艾的影子,仔細一聽,房間裏傳出一些聲音,貌似是在打電話。
趁現在正好離開,但是一想這樣走了多不禮貌,至少得留下個紙條什麼的,隨即便趕忙的飄進了書房。
便見她握著筆的手在紙上揮舞著:“艾姐,今天十分感謝,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後會有期。”
剛打完句號的她,手肘一移,不知道撞見什麼東西,隻聽“啪”的一聲,她側眼望去,是一個筆記本,已經攤開的落在地上。
她蹲下去撿,然而不經意間,瞟見的筆記本上的內容,卻讓她雙眸不斷睜大。
別墅
沐子睿輕輕的將夏欣然放到床上:“腳踝沒事,不用擔心,醫生說恢複的很好,一會兒餘嬸會將藥端過來,你還是多泡泡。”
他說完便想出門,袖口卻被夏欣然一把抓住:“你是要去找她嗎?”
沐子睿看見她手腕上隻露了一點的白色繃帶道,上眼瞼低垂了一度,“不,公司裏還有事,得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