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看見趴在櫥窗上的沐憶軒,垂涎三尺的看著裏麵的各色蛋糕,這讓她想起了當年的她,也總是這樣。
那時淩辰總是愛捏一下她的鼻子,“吃成小胖妞了,我可就不要了。”
她便生氣的一轉身:“不要就不要,誰愛要誰要。”
然後便是她氣衝衝的身影,身旁是說著好話的淩辰,拿著蛋糕在哄她,其實那會兒的她並未真的生氣,隻是想享受他的那份哄。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蛋糕是淩辰親自做的,就在這家蛋糕店裏。
可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他們也各自有了家庭,她也另有了所愛,時間這個東西真可怕,把一切改的麵目全非。
往裏走,便是烘焙室。
“你們小兩口真是恩愛,讀大學那會兒吧,你老公瞞著你在我們這兒來給你做蛋糕,現在你又來給他做蛋糕。”
她尷尬的衝老板娘一笑。
年過中年的老板娘,已微微發福,那煥發的容光,卻讓她顯的風雨猶存,談笑間,眼睛眯成一條縫。
老板娘依舊的好客。
咦,這沐憶軒怎麼這麼安靜?望去,原來是不知道何時,老板娘已給了他一塊小蛋糕,他正享受著。
她上前,在包裏掏出幾張紅鈔,遞給老板娘。
“要不了這麼多。”和藹的老板娘推搡著。
“老板娘,你拿著,謝謝你在學生時期對我們的照顧。”她堅定的眼神,老板娘這才收下。
“你弄好了,幫我把門關上就行。”老板娘的離開,突然一室寂靜。
她上前揉揉孩子的頭發,“軒軒,我們要給舅舅做蛋糕了。”
“花花,這是你表現的時候,你得獨立完成,這樣舅舅才能感到你滿滿的愛。”
“……”滿滿的愛?
兩小時後。
一大一小,盯著眼前這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蛋糕,眉頭緊皺:“花花,原來你不會做啊?”
她搖搖頭,她記得以前淩辰做的很漂亮,誤讓她以為做蛋糕,很簡單,這樣一想,心間居然有那麼一點點苦澀。
不知道當初的他做了多少次,才做成那樣。
“花花,把你手機給我一下。”
“幹嘛?”她問著,還是將手機遞了過去。
小屁孩兒並未翻開她的通訊錄,而是熟悉的敲著鍵盤數字,貼於耳邊,隨後黯然了神色:“花花,舅舅關機。”
“關機?”她心一咯噔,不好的情緒又開始湧上。
她揉了揉孩子的發頂,“走吧,我們回去了。”
房間
窩在沙發上的她,撫著已睡著在她膝蓋上的孩子的頭,看了眼茶幾上的蛋糕盒,伸手拿起手機。
看著上麵時間的數字,00:31,一抹深刻的自嘲從嘴角蜿蜒而過,他的生日已過,她抱起孩子,起身將他放到床上。
而後返回,將桌上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裏。
清晨
不知何時睡著的她,此時於她如同半夜,可是該死的誰,竟在床上蹦躂,惹的她眉頭微皺,半睡半醒間,一抹柔軟濕潤的東西落於唇瓣。
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沐子睿近在咫尺的臉,斜眼是站在床上的沐憶軒,還蒙著雙眼,不過那小手指間的縫隙,大的她都能看見他漆黑的眼珠。
待反應過來的她,一擦嘴起身,向浴室走去。
而她擦嘴這個動作,他眸光一寒。
當她洗漱完,推開浴室門,臥室裏空蕩一片,四周也很是安靜,突然聽得一個聲音:“舅舅,好吃嗎?”
她向外走去,茶幾上是她半夜扔進垃圾桶的蛋糕,而某人正吃著,早知道她就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裏去。
他,應該是早上回來的吧。
看著他吃著她辛苦兩個小時才做出的蛋糕,不知為何,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相反,她有點想開口罵人,破口大罵那種,但是她隻是抿緊了唇,站在那裏默不吭聲,靜靜看著這一切。
而感覺到她的沐子睿,放下手裏的蛋糕,朝她走來,而她一步跨開:“軒軒,是莫爺爺要來接你吧,走,我送你出去。”
手腕卻被人拽住:“對不起,昨天有事,而且我不知道你要給我……”
她掰開他的手,硬邦邦道:“沒關係,你不用給我解釋。”
“可是,你在生氣。”沐子睿沉聲開口。
“沐子睿,我沒有生氣,我說了你不用解釋,你沒有給我解釋的必要,我們的協議裏不是寫的清清楚楚嗎!”
說完,拉起沐憶軒快步離開。
而他幽深的眸光,沉了又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冰,散發著陰冷之氣。
隻聽得兩道對話的聲音。
“花花,什麼協議?”
“就是一種約定。”
“那你和舅舅約定了什麼?”
“約定了一些事。”
“什麼事?”
……
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她輕聲一笑,這個小屁孩兒還規定她必須每隔一天給他打個電話。
一陣震動。
她接起,一道哭聲傳出:“湘湘,怎麼了?”她焦急的問。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她道:“你別著急,別慌啊,等我過去再說,我馬上就到。”
掛斷手機,她向別墅區外跑去,這裏不好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