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駕駛座上的某人眉頭都已經皺成了山川,搖了搖頭,隻是唇畔微微上揚。
沐家,房間
沐淺語半靠在床頭,眼神空洞,她是昨晚淩晨四點到的家,因為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回來,她動作很輕很小。
一大早,她聽見響動透過玻璃窗先看見小侄子跑了出去,自己拉門坐上了已停在門口車裏的後座上,過了一會兒後,她看見哥和嫂子也出了門,此時的他的哥哥臉上全是柔和,她擠出一絲笑容,真好。
她聽說自己的小侄子現在很依賴這個嫂子,她聽說現在的家裏多了很多笑容,她還聽說哥哥現在經常回家,她也有了想要回家看看的想法。
火車站裏的畫麵依舊那麼的清晰。
她想坐火車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可以讓回去的路途變得久一些,她需要整理思緒,還有就是,她可以安靜離開,可是她都選擇了坐火車,還是被那個人找到。
“你到底是在鬧什麼?”男人死死的拽著她的行李箱,犀利的眼神如鷹隼直勾勾的盯著她,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但此刻卻十分陰沉。
她冷冷的回他一眼,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她不想給他說任何一個字,說一個字都覺得惡心。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道:“走,回去。”
“你既有所愛,為何還來招惹我。”讓她以為他是愛她的,她說著,言語冰冷。
男人握著她的手微微一怔,鬆了一些:“你果然看見了。”隨即又唇畔淺勾,微鬆的手又握緊道:“那又如何?”
“顧言默,你無恥。”沐淺語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掙紮著,想將手從他的大掌裏抽離。
“恩。”顧言莫喉頭滾動。
“讓我走。”看著眼前這個他如此的陌生。
她曾經熟悉的他是那樣陽光、溫和、總能給她帶來笑容,怎麼會這樣,她心中呐喊,但也僅限心中。
“休想。”他咬牙切齒道。
突然勾唇一笑,一抹深沉的意味從他嘴角蜿蜒而過,他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輕一帶,唇貼在她耳邊嘴一張一合。
而就在這一張一合之際,沐淺語的瞳孔漸漸放大,臉上的血色慢慢消失,變得慘白。
隨即顧言莫吻上了她的額頭:“回去住兩天可以,過幾天我來接你。”
……
‘怕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在寂寞陰暗…’一陣鈴聲,她一嚇,抽回了思緒,起身去拿桌上的手機。
滑開屏幕,屏幕上沒有備注,隻有一串號碼,可是這個爛記於心的號碼,她隻需看最後兩個數字,她便知道是誰。
她定了定心神,接通:“喂?”
電話那端片刻沉默後,聲音傳出:“是我。”
“我知道。”她輕回,手握成半拳,將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裏。
“……”
良久的沉默,可是誰也沒有掛斷電話,隻是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最近好嗎?”他先開口,聲音沉啞。
“還好。”她聲音輕輕,就像是怕觸動了身邊的精靈。
“他對你好嗎?”
一滴眼淚滑落,她咽了咽唾沫,直到感覺自己能穩定說話,才擠出一個字:“好。”
說完,她便聽見電話那端輕微的聲音自言自語著:“好就好。”或許是太安靜,這三個字被她聽的如此清晰。
“……”
“葉子是個好女孩兒。”她突然說道,指甲越陷越深,肉裏已滲出鮮紅,順著皮膚紋理慢慢蔓延開來。
“恩。”林夕一愣,隨即明了,後頭艱難的擠出。
電話掛斷,手機滑落掉在地上,隨著掉落的還有一滴鮮血,隨之她也跌坐在地上,整個像沒有靈魂的軀幹。
不知道這樣的木訥過了多久,她將雙腿並攏彎曲與胸前,雙臂環抱,將臉埋進,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響起。
林家
林夕手裏依舊握著手機,他半坐在桌上,仰頭望著窗外,樹梢上的積雪搖搖欲墜,而灰白的天空總是那麼無邊無際,讓人看不到盡頭,感覺彷徨。
他低下頭,嘴唇蠕動:“新年快樂。”他本隻是想提前給她說這四個字,可是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始終未送出。
此時一個男人,雙眼通紅。
突然房門被推開,門口出現一道身影,隻是這道身影坐在輪椅上:“哥。”
“恩。”林夕向她招招手,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
女孩兒自己搖動著輪椅進到屋裏,來到林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