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笑,說:“指示沒有,隻是剛剛接到中組部的通知,通知要求你到中央黨校中青班脫產學習一年。”
楊誌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說:“什麼?黨校中青班?脫產學習一年?部長,我有沒有聽錯!”
部長說:“你沒有聽錯,開始我也以為中組部搞錯了,中青班不是培養省部級後備幹部的麼,你楊誌遠同誌現在已經是省委常委了,真要進修,也該是省部班,怎麼是中青班了?趕忙核實,部領導說‘沒錯,就他,楊誌遠同誌,M省省委常委、會通市委書記’。中組部為此還特意發來一份確認函,簡曆清清楚楚,不是你,是誰!”
楊誌遠直叫,說:“部長,你就協調協調,讓中組部換別人去,我整天忙前忙後,手頭上還有一攤子事沒有處理好,這時候,怎麼走得開。”
部長說:“誰的手上不是一攤子事,你走不開,這個‘別人’就走得開了。你啊,別磨蹭了,給你一周的時間,趕緊將手頭上的事情移交給徐海明同誌和其他相關同誌,然後到省委組織部來拿介紹信。”
楊誌遠說:“能不能請假啊?”
部長笑,說:“你說呢?組織原則你比誰都清楚,上級部門這時候要求你去學習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的去留,省委組織部沒有決定權,省委組織部隻負責通知轉達,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
部長笑嗬嗬,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楊誌遠一時有些懵懂,不知道中組部這是唱得哪一出。楊誌遠遲疑了一下,想了想,給趙洪福打電話求救:“趙書記,您得說說話,幫幫忙!”
很顯然,部長已經提前跟趙洪福彙過報此事了,趙洪福說:“說話?怎麼說?幫忙?怎麼幫?上級決定的事情,怎麼更改?你告訴我啊。”
楊誌遠說:“您可以向上級領導反映,說楊誌遠有很重要的事情,省裏一時離不開,也可以說楊誌遠生病住院了,怎麼說都成,反正隻要能留在會通就行。”
“你這是公然教唆趙書記向上級領導說謊啊。”趙洪福笑,說:“你楊誌遠同誌整天舞拳弄槍,身體壯得像頭牛似的,你會得病,誰信?還有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重要到省裏非你莫屬?地球離了誰不轉,上級領導會相信?”
楊誌遠說:“那怎麼辦?現在孵化園的建設如火如荼,我得盯著孵化園不是?”
“孵化園現在還要你守著,園區的工廠、公司大樓,就像這雨後的春筍一樣,一個勁地往上冒。而且孵化園現在早已名聲在外,許多項目已是不請自來,招商易如反掌,你還整天守著幹嘛?怕省長挖你的聚寶盆?你也要省長挖得走啊。”趙洪福笑,說,“這樣吧,我給你出一個主意。”
楊誌遠喜出望外,說:“好好好,趙書記,您說說,您有什麼好主意。”
趙洪福笑,說:“我建議你馬上提著行李,上北京報到去。”
楊誌遠說:“這是什麼主意?要是這樣,我還用得著找您。”
趙洪福說:“找不找我都是這話,對上級的指示堅定不移地執行,你楊誌遠想不通,也得不折不扣地執行。”
楊誌遠說:“如此看來,我還真是無路可走了。”
趙洪福說:“反正我沒辦法。要不,你找首長試試?”
楊誌遠如何敢找首長。不用想,首長的話肯定與趙書記如出一轍,服從組織安排,按組織原則辦。找了也是白搭,還不如不找。楊誌遠左思右想,想到了李長江,老同學的哥哥李長海不是在中組部麼,迂回打聽打聽,先弄清內情再說。
不日,李長江一回電話,楊誌遠就徹底死心了,不再作無妄的努力,知道此事怎麼努力都是沒戲,趕忙與徐海明他們交接工作,準備上北京,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何,因為從李長海反饋來的消息,他楊誌遠之所以進中青班,是首長親自點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