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華如此一說,楊誌遠就釋然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他一直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為何邱海泉會與省委副書記郭建明走得近,看來他們早就有淵源。隻是因為朱明華當時是省長,郭建明的影響力不及朱明華,個中緣由除了他們本人,誰會知道?難怪朱明華當省長之時,召集大家聚會從來都是隻見郝兵,不見於海天,如此,才讓人理解。
朱明華最後問了楊誌遠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誌遠,依你現在掌握的情況,我有沒有必要為於海天說句話?”
楊誌遠明白這才是朱明華書記今天談話的重點。楊誌遠直陳,說:“朱書記,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依我之見,實無必要,隻怕是無濟於事。”
朱明華沉默了一會,幽幽一歎:“看來真是無力回天了?”
楊誌遠說:“隻怕真是如此。”
朱明華說:“從感情方麵來講,我從心裏希望於海天能得到善終,他打電話給我,我不得不來,因為有那份交情在。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時周至誠說話了,他說:“明華,我不得不說你了,黨紀國法在,你說的話有作用嗎?於海天走到哪一步,隻能是他自己知道,純屬咎由自取,你倒是可以勸他坦白從寬。”
朱明華搖頭,說:“於海天這人,我知道,不到黃河心不死,沒用。”
周至誠說:“既然沒用,那就不如不說,免得打亂了誌遠他們的計劃。”
楊誌遠笑,說:“朱書記,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有一事相求,能不能麻煩您給於海天同誌回個電話,就說已經與楊誌遠見過麵了,放心,該說的話都說了,效果不錯。”
楊誌遠這是想給於海天打一針安心針。但楊誌遠這倒也不是讓朱明華書記說假話,該說的話是都說了,效果也是不錯,至少讓他楊誌遠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至於於海天會做何想,那就得於海天自己去體會了。
朱明華微微一笑。
朱明華拾梯而下,心裏不免有些感慨,說:“周書記,走在這石梯之上,我就在想,黨培育一個高級領導幹部,何嚐不是如開鑿這石梯一般,得一鑿一鑿地來,精雕細刻,一級一級,去粗去糙,加以打磨,細加磨礪,這才可以得以放到關鍵的位置,不容易啊。怎麼就不知道珍惜?”
周至誠知道朱明華這是因為於海天一事有所想有所指,屬話中有話,意味深長,周至誠說:“難免會有一兩塊石梯經不起風雨的腐蝕,沒關係,及早發現,及早換掉就是,危害不了根基。”
朱明華苦笑:“可是有時候要下這個決心不容易。”
周至誠說:“該換則換,不換則亂。”
朱明華說:“隻能如此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