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一聽風聲,就知不妙。楊誌遠此時要奪過板磚或者躲過板磚都是可以做到,但其正在給亡者鞠躬吊念,雖然事出有因,但楊誌遠覺得自己真要是動手奪磚,或者閃到一邊,此種表現,一來顯得過於狼狽,二來也是有失莊重,對亡靈不敬。其實也就在這轉念之間,楊誌遠已經做出了不同尋常的決定,不躲不避,硬生生地受這一擊。
就在旁人的驚呼之中,楊誌遠硬生生地挨了一板磚,板磚斷成二節,嘭地掉在地上。楊誌遠雖然有所戒備,讓自己的要害部位不受其傷,但右上顱,還是當場見血。
楊誌遠的大將風範,此刻一覽無遺。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楊誌遠雖然顱上出血,火辣辣地痛,但其竟然不管不顧,沒有受絲毫的影響,其鎮定自若、若無其事地麵對遺像鞠完三個躬。
其子在外闖蕩,也算是經過一些風浪,一見楊誌遠如此硬氣,一下子就被鎮住了,頓時為楊誌遠的大氣所折服,依舊一言不發,拿過一瓶白酒,遞給了楊誌遠。此舉何意,讓楊誌遠自行消毒。
楊誌遠接過白酒,心意領了,卻無必要。將酒原封不動地放在一旁:“怎麼樣,還拍不拍板磚?不拍板磚了,那好,我們談談!”
其子還真是一渾球,一旦折服,但也爽快。此後其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不言不語,對恒星食品的董事與其商討簽訂民事賠償協議一事,都是點頭同意,後麵的事情,進展反而異乎尋常的順利,但是對賠償金額其子卻有了不同意見。其不是嫌少,而是嫌多。
其子至此方才開口,說:“我的字寫得不好,我按手印行不行。”
董事看著楊誌遠,楊誌遠點頭,說:“行!”
其子又說:“這一百萬的補償金額,我看有必要改改。”
楊誌遠問:“少了?不滿意?”
其子搖頭,說:“你這市長與別的市長不一樣,我服。你硬氣,我也不能是孬種,我傷了你,醫藥費,我賠,協議就寫95萬,那5萬,就當我賠你的醫藥費。”
楊誌遠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渾球,比楊呼慶犯渾多了。楊誌遠說該你的就是你的,一板磚我還挨的住,用不著醫藥費,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做事要計後果,你這一板磚也就是遇上我,要是別人,豈不當場砸出一個重傷,這事豈不是越鬧越大,你母親屍骨未寒,你又落個鋃鐺入獄,而我們會通方麵豈不又平生事端,一番誠意而來,卻落個費力不討好。其子說我想做就做,沒想那麼遠。楊誌遠說那你現在就該好好想想了,一百萬應該算一筆巨款了,你可以將房屋修繕一新,娶妻生子,安穩營生。我想你母親最大的擔心就是看著你至今還在外遊蕩,最大的遺憾就是看到你現在依舊孑然一身,沒有娶妻生子。我相信你有勇氣用板磚砸市長,那麼你同樣有勇氣好好生活下去。你要是活得好好的,活得實在,安穩,我想你的母親才可以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