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一聽聲音,耳熟,一看,蔡銘揚,趕忙停住了腳步,笑:“銘揚,怎麼是你,這麼巧。”
蔡銘揚笑,說:“老遠就看到你了,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楊誌遠笑,說:“看來大記者是在跑兩會呢,怎麼?準備寫個特稿?”
蔡銘揚笑,說:“哪能跟你比,看看,全國人大代表了,用你們省的方言說是‘下不得地’。”
下不得地,其實就是了不起,好得不能再好的意思。蔡銘揚的本省方言並不純正,發起音來有著很重的北方口音,聽起來另有韻味,楊誌遠嗬嗬一樂,說:“銘揚,跟家裏那位學的方言,不錯嗎?”
蔡銘揚笑,說:“既然碰上了,怎麼樣?聊幾句?”
楊誌遠擺手,說:“別,今天隻怕還輪不到我發表政見。”
蔡銘揚說:“你平時不是談時論事都是頭頭是道,很有見地,怎麼,今天啞火了?”
楊誌遠笑,說:“激將法沒用,蔡銘揚同誌,你可別又給我找什麼不自在。”
蔡銘揚哈哈一笑。正說著,楊誌遠看到趙洪福書記走了出來,楊誌遠一笑,朝趙洪福一擼嘴,說:“銘揚,要不你采訪趙書記去?”
蔡銘揚笑,說:“這可是一大腕,隻怕不好接近,要不,你引見引見。”
也虧蔡銘揚說得出,他楊誌遠隻不過是一個副廳級,跟省委書記可以說是天高地遠,他哪有什麼資格去引見。但楊誌遠一笑,覺得可以一試,因為楊誌遠相信,別的記者,趙洪福書記可以置之不理,婉言謝絕,但蔡銘揚有些不同,趙洪福書記說不定會饒有興致。楊誌遠待趙洪福走近,湊了過去,說:“趙書記!”
趙洪福一看是楊誌遠,慢下腳步,說:“楊代表,怎麼,有事?”
楊誌遠說:“這是某報的蔡銘揚記者,他想采訪您一下,不知是否可以?”
趙洪福疑惑地看了楊誌遠一眼,不知道楊誌遠怎麼會攬上這種穿針引線的活,但蔡銘揚報社的名頭很響,趙洪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禮貌地一笑。
楊誌遠看出了趙洪福的不快,他一笑,說:“我知道趙書記您不喜張揚,但蔡記者有些與眾不同,我想趙書記肯定樂意認識一下。”
趙洪福說:“那你說說,蔡記者怎麼與眾不同了?”
楊誌遠笑,說:“趙書記就不想知道,當年把我的事情捅到《內參》,讓我身負‘嚴重警告處分’的記者是誰?”
趙洪福頓時有了反應,說:“難不成就是這位小蔡記者?”
蔡銘揚笑,說:“正是小蔡記者。”
趙洪福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他笑,說:“這麼說,你們這是不打不相識了。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行,允許你小蔡記者問三個問題。”
蔡銘揚頓時滿心歡喜。
本次人大會各項議程都得以順利進行,於18日上午勝利閉幕。在上午的閉幕式上,當院長踏上主席台的時候,全場所有的代表都齊刷刷地自發起立,以雷鳴般的掌聲,感謝這位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領導、朋友、戰士和勇士,感謝他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因為隨著新一屆政府領導班子成員的產生,這位勇於直麵人生的長者,自此離開政壇,回歸他向往已久的平靜生活了。
楊誌遠從心裏感到遺憾,這樣一位嚴於律己,嚴以待人,為人民的事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老人,就這樣離開了政治的舞台,是不是有些可惜了。但是楊誌遠也知道,任何人都擋不著歲月的腳步,古語曰:人生七十古來稀。院長都七十好幾了,是該好好地回歸平靜,享受生活了,大家也不能太自私了。畢竟一個國家的事業不能隻寄重任於一人之身,得靠一代又一代人為之拚搏為之奮鬥,才能傳承下去,唯有如此一個政黨才會生生不息,世代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