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風雨欲來(4)(2 / 2)

謎底是第二天下午下班時分揭曉的。

此時張博已經從社港回到了榆江,省紀委的副書記已經先張博一步從楊家坳回來了。他一看張博回來,就趕忙跟著張博進了張博的辦公室。張博一看副書記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知道有發現,他喝了一口茶,說:“什麼情況?”

副書記說:“張書記,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那名群眾來信有誤,楊誌遠同誌的父親早就去世,人家孤兒寡母,何來父親。”

張博忍不住問:“會不會是繼父?”

“也不是。”副書記搖頭,說,“此次逝世的楊石老先生是楊誌遠的堂叔,在那一帶德高望重,那位群眾信中有一點倒是事實,那幾天上楊家坳為老先生吊唁的鄉親隻怕有數萬人之多。楊誌遠之所以為其披麻戴孝,是因為這位老先生對他有恩,我聽說,如果沒有他,楊誌遠不可能上大學,隻怕現在還在外地打工,隻怕也沒有現在的首富村。”

張博一聽明白了,難怪楊誌遠這小子不管不顧,膽大妄為,自己總覺得有哪不對勁,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小子瞞得蠻緊的,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張博恍然大悟,說:“我說楊誌遠怎麼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這小子是在報恩,這符合他的性格,你就是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他還是會做,都成了縣委書記,還這麼血氣方剛,真拿他沒轍。”

副書記說:“這總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實在多了,與楊誌遠這人的人打交道,讓人省心。說實話,當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連我都被感動了,你不會知道,楊誌遠為了給老先生盡孝,除了吃飯,他在老先生的靈柩前整整跪了七天六夜,我問了不下百名鄉親,沒有一個說楊誌遠的不是,提起楊誌遠都是直豎大拇指,說從來沒見過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敢情我核查來核查去,還核查出了一個道德模範來了。”

張博說:“楊誌遠要是一名普通群眾,老先生要是火化,那倒也還真是值得稱道,問題是他楊誌遠是一名黨的領導幹部,再怎麼重情重義,他這麼一披麻戴孝,怎麼著都是違紀了。如果一直‘難得糊塗’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內參上這麼一登,楊誌遠這一回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

副書記自然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直歎息,說:“這算個什麼事。”

說完了正事,副書記說:“張書記,想不想知道都有哪些官員參與了吊唁活動?”

張博笑,說:“讓你‘難得糊塗’,你還查。”

副書記說:“咱搞紀檢的,就這毛病,一到了地方,就有了好奇心,就偷偷打聽了一下,沒寫進報告裏,你張書記就當是一個小道消息,無憑無據,道聽途說,這邊耳朵進,那邊耳朵出就是。”

“小道消息啊,那好,說來聽聽。”張博笑。

副書記說:“那些地市縣一級的官員就不必說了,光省委常委親自上楊家坳去吊唁的就有付國良和羅亮,以個人的名義送了花圈的有王文舉和張淮。朱省長的秘書範曉寧也去了,但他是以個人名義去的。”

張博一想,朱省長這是有所顧忌,看來那兩百元的禮金是省長的無疑。

副書記說:“還有更重磅的,陳明達、周至誠、李澤成三人都派自己的夫人親自上楊家坳吊唁了。”

張博一聽,這麼多領導參與祭奠活動,都抵得上一個中央委員去世了。

副書記說:“張書記,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我知道你和楊誌遠的關係不錯,如果有人告訴你老先生去世的消息,你會不會去吊唁?”

張博笑,反問:“你說呢?”

張博拿起副書記寫的核查報告,問:“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

副書記哈哈一笑,點了點張博,說:“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