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駐京辦的同誌大膽地提出,能不能跟省長拍張照片,合個影,留個紀念,回家也好有個吹噓的本錢。省長當即一笑,樂嗬嗬的,說省長要啥了不起的,不也和大家一樣,兩隻眼睛兩條腿。大家轟然一笑,早有駐京辦的同誌拿出了照相機,周至誠省長居中而坐,駐京辦的同誌將省長團團圍住。大家陽光燦爛,表情豐富,齊聲‘茄子’,照相機‘哢嚓’‘哢嚓’,省長滿足了駐京辦同誌們的新年心願。
新年裏,省長心情舒暢,很是難得和同誌們說笑,說大家回去以後,千萬要把照片收好,別掛牆上,要不然,家裏的小孩問起,說‘這老頭是誰啊’,大家肯定說‘這是省長’,小孩又會問了‘省長是個啥’,真到了這時,大家可就不好回答了。‘省長是個啥’,省長不就是一老頭麼。
大家哈哈一笑。周至誠省長拱拱手,和同誌們道別,照周至誠的意思,張青和安茗都在房間裏等著,楊誌遠就不必送了,楊誌遠如何會肯,堅持和王懷遠一起把省長安全送回了家。
楊誌遠和王懷遠再回到駐京辦。知道楊誌遠晚上要上安茗家吃飯,王懷遠把奧迪車的鑰匙遞給了他,楊誌遠說,不用,到時打個的士就成。
王懷遠笑,說,這大過年的,天寒地凍,你到哪裏去攔的士,行了,誌遠,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楊誌遠一想,王懷遠說的也在理,也就不再多言,接過了車鑰匙。楊誌遠照例到駐京辦買了一箱茅台,楊誌遠把酒搬到奧迪的後尾箱,這才回到所住的樓棟。剛走到樓下,楊誌遠就看到了路邊停了一輛掛軍牌的奧迪,楊誌遠心想,莫不成安茗的父母來了。楊誌遠趕忙上了樓,老遠就聽見了陳明達朗朗的笑聲。楊誌遠進屋一看,發現陳明達和安小萍都在屋裏坐著,和母親張青有說有笑。看到楊誌遠走了進來,陳明達笑,說,誌遠回來了,走,上家裏聊去。
自是陳明達的車打頭,楊誌遠緊隨其後。到了陳府門口,陳明達一看楊誌遠提著的茅台,嗬嗬一笑,說,誌遠,怎麼樣,今天把這兩瓶酒報銷了。
楊誌遠笑,說,喝酒是沒問題,問題是我今天開了車呢。
陳明達笑,說,沒關係,安茗不是已經拿到駕照了嗎,等下讓她開就是。
安茗考了駕照這個事情,安茗倒是一直都沒跟楊誌遠提及過,楊誌遠笑,說,是嗎,安茗,你的技術怎麼樣?
安茗俏皮地一笑,說,一般般,還行吧。
事後楊誌遠問安茗,怎麼無緣無故地想到去考駕照。安茗說,一個老爸好酒,一個未來的老公善酒,倆人碰到一起,豈有不喝酒的道理,學車還不是以備不時之需,於兩人喝高了的情形之下開車應急。
那天是初五,張青這是第一次到北京,倆人這些天一有空就帶著張青在北京城裏逛,大過年的,許多景點都是冷冷清清,有些地方還關門歇業。楊誌遠不管這些,和安茗帶著張青四處轉,景點不讓進,就站在門口看一眼,在高牆外遛一圈,倒也另有意思。那天轉到八達嶺長城,八達嶺免費開放,楊誌遠和安茗跟在張青的身後頂著風,爬了一小段長城,做好漢。長城上的風很大,也有些冷,爬了一小段長城,楊誌遠擔心母親的身體,決定不爬了,仨人就近到了一個烽火台裏,看著長城像銀蛇一樣,在白雪皚皚的山間盤旋。楊誌遠和安茗站在豁口,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就那麼隨意地問了一句,安茗也就是那麼隨意地一答,安茗說這話的時候自自然然,楊誌遠心裏卻是有如海浪翻騰,他當時正牽著安茗的手,楊誌遠的手不由自主地使勁一握,安茗感覺到了楊誌遠手中的力量,有些吃痛,更多的是溫暖,兩個人陪母親望著遠處的山嵐,一時都是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