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雄和胡捷接到省長親自打來的電話,驚愕萬分。再一聽省長明示楊誌遠作為其全權代表將於晚餐時分到達林原,心裏更是緊張萬分。周至誠省長給徐建雄和胡捷打電話,自然沒什麼客套,三言二語。盡管周至誠省長沒說派楊誌遠到林原來是為何事。但林原近段時間以來,能讓省長如此上心的,也就是高架橋坍塌這事了。徐建雄和胡捷都明白,省長這個時候把楊誌遠派到林原來,百分百為高架橋的坍塌一事,再無其他。徐建雄對高架橋坍塌一事的詳細情況知之不多,他見省長如此重視,趕忙把胡捷叫到辦公室來,說胡市長,你我應該都清楚,省長派楊誌遠來林原,應該是為高架橋坍塌之事,你跟我說實話,在這件事上,你是不是有所保留。
保留什麼,自然是傷亡人數。胡捷搖頭,說,徐書記,你別信外麵的謠言,老百姓的話你也能信,都是唯恐天下不亂。
徐建雄還是不太放心,追問,真的?沒有隱瞞?
胡捷很肯定地說,沒有隱瞞,就2死5傷。徐書記,你想想,按安全事故的處理原則,隻要死亡人數不超過9人,重傷不超過49人,也就是上報省裏,事故的處理權還在市裏,又何必要刻意隱瞞。
徐建雄盡管心裏隱隱地感到不安,省長把楊誌遠派到林原來,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簡單,但胡捷說的這話也有道理,站得住腳,徐建雄隻能姑且信之,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徐建雄說,既然胡市長都這麼說了,我也就無話可說,走,我們去迎接楊誌遠去。
胡捷說,我們去接楊誌遠,有這個必要麼?
徐建雄說,怎麼沒有,人家現在是省長的特使,禮多人不怪。
胡捷在去接楊誌遠的路上,倍感納悶,心說自己這次汲取了上次城管事件的教訓,事情剛一發生就立馬命令市公安局局長沈炳元封鎖了事故現場,不讓任何無關人員靠攏半步。自己這次把消息封鎖的嚴嚴實實的,周至誠怎麼會知道呢,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真他媽邪門,這周至誠的嗅覺也太靈敏了些吧。胡捷心想,周至誠就是派楊誌遠來也無所謂,反正現在該處理是事情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自己一口咬定2死5傷,楊誌遠還能奈何得了我。事已至此,胡捷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自己也隻能不顧一切地朝前走了。
胡捷那天一早一聽馬軍驚慌失措地告訴自己高架橋坍塌了,有過路的行人和上學的學生被壓在水泥板下的消息,胡捷頓時手腳冰涼,身上直冒虛汗,心想己方千算計萬設計,到最後,事情還是不由己方控製,不以己方的意誌為轉移。
胡捷最擔心的是此事為周至誠知曉,周至誠這人精明至極,林原拆除市區的高架橋,周至誠不知道拆了也就拆了,一個大省長,豈會去關注林原這麼一個無關全省大局的小事,可一旦發生林原高架橋在拆除時出現重大死傷這種安全事故,肯定會引起省長的高度關注,如此一來,這事情就麻煩大了。周至誠這人一旦較起真來,肯定會有所思考,比如說,為什麼一個修建了不到10年的高架橋還沒到年限就急著拆除,林原此舉的目的何在;又比如說,這個承接拆除高架橋業務的公司是誰,背後是不是有貓膩,這種事情不挖還好,一挖事情就會越挖越多,收不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