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少強心裏有些幸災樂禍,心說這喬治是你周至誠引進來了,原以為引來了隻金鳳凰,沒想到卻是條吸血的狼,全然不按規矩出牌,幸好自己昨天的話被周至誠增加了一些附屬原則,要不然吳建平一旦傻不拉嘰地什麼事情都一口答應,真出了問題,周至誠就可以完完全全把責任懶在自己的頭上。
這種會議不會自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要不然,大領導都表態了,小領導哪敢提什麼不同的意見。周至誠點名,說,廳長,你是交通方麵的專家,你先說說,出現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交通廳長是馬少強這條線上的人,他說,喬治先生的這個BOO方案,在本省的高速公路實行融資以來,還從沒有遇到過。我的意見是還是請吳建平同誌多和喬治溝通,回到我們BOT的談判框架上來,這樣大家才好談。
楊誌遠心想這是什麼建議,純屬泛泛空談,大話一籮筐,實質性的東西卻沒有一點,如果吳建平可以做通喬治的工作,那省長又豈會把這麼多大小領導緊急召集在一起商討對策。
周至誠皺了一下眉頭,他看了馬少強一眼,說,少強同誌,你說說,你有何建議。
馬少強說,我認為如果喬治先生死咬著他的BOO不放,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這個談判還有沒有必要進行下去。
楊誌遠心想,馬副省長這唱的是哪一出,變臉啊,昨天是大開大放,隻要能融到資什麼都成,今天幹脆就來個閉關自鎖,幹幹脆脆把門封上。兩種態度,一個天,一個地,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變化之大也真夠讓你琢磨的。到底是馬副省長,這個建議也真夠損的,一著就把周至誠省長逼到了牆角上,反正喬治是你周至誠省長引進了,成了是大家的功勞,談崩了,與我馬少強無關,全當看了一場笑話。
周至誠笑了笑,很是大氣,說,少強同誌的提議雖然是下下策,但如果為了融資,就要我們無原則的退讓,我看我們選擇放棄也未嚐不可。融資的前提就是要公平公正、互惠互利,喬治先生不行,難不成就沒有喬丹先生或者喬布斯先生了。
馬少強一聽,周至誠倒也拿得起放得下,沒有因為喬治是自己請來的客人就有所顧慮,瞻前顧後。這樣說來周至誠倒也不失為大氣。
周至誠說,當然少強同誌的提議也是在不得已情況下的最後選擇,既然喬治先生來了,說明人家也是有誠意的。BOO這個融資模式在美國其實很普通,國情不同,大家看問題的角度也就不一樣,建平同誌應該多和人家溝通才行。
朱明華說,我同意省長的看法。喬治先生既然來到本省,自然就有合作的誠意。他為什麼要咬住BOO不鬆口,我看他的目的無非還是擔心資金的安全和收益,如果我們在這方麵想想辦法,多和喬治先生溝通,喬治先生的態度,是不是還會是鐵板一塊呢,我看未必。
周至誠點頭,說,明華同誌提起了一個新的工作思路,建平同誌,你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一個折中的方法出來,超前點也沒關係。
楊誌遠心想,朱明華到底是省長力薦上來的,關鍵時候總能和省長站在一起,朱明華這是從根子上去找問題,不同於馬少強一棒子打死的方案,有很大的操控性。楊誌遠心裏其實有個不成形的想法,和省長和明華副省長的思路都靠的上。可問題是今天在場都是領導,最小也是副廳級,自己就一個省長秘書,如果主動發言,那給人的感覺就是狂妄和不自量力。
楊誌遠知道不管別人怎麼看,於情於理自己今天都該把自己的方案說出來,趁今天領導們都在,讓領導們議一議,說不定能獲得通過,那就可以在下午的談判桌上,將其作為一個折中的方案提出來。楊誌遠心想給省長減壓是自己的職責所在,因為自己是周至誠省長的秘書,是省長倚重的左膀右臂,一旦談判按自己的方案落定,省裏融到了資,通普高速可以早日通車,省長的麵子也過得去,這樣一來自是皆大歡喜,多方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