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富貴直搖腦袋,頸中的那條粗大的金項鏈直晃。謝富貴直喘粗氣,說,誌遠,你小子也太毒了,怎麼會想到拍賣這一招。
楊誌遠笑,說,咱手裏的大哥大可以拍賣,為什麼‘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就不可以拍賣啊。
謝富貴直搖頭,說,誌遠,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這小腦袋轉的就是一個字:他媽的快!
楊誌遠笑,說,這是一個字嗎,都四個字啦。
謝富貴說,那就不要‘他媽的’,就一個‘快’字。隨即一笑,說,誌遠,你少扯蛋,你真要是搞個什麼拍賣會,那‘眉兒金’的價格還不蹭蹭往上竄,搞不好一萬一斤還打不住。
楊誌遠點頭,說,是有這個可能性存在。
謝富貴叫,說,哪我到時找誰要貨去嗎。
楊誌遠說,到時誰買斷了‘眉兒金’的獨家經銷權,你就找誰去。
謝富貴說,哪我豈不是伸長了脖子,等著挨宰就是。
楊誌遠笑,說,哪我就不知道了,一旦人家買斷了經銷權,就由不得我做主了,人家花那麼大的價錢,肯定會有自己的營銷手段和策略,人家到時賣不賣你,什麼價賣你,我可就管不住了。當然,你自己想要個一、二斤喝還是沒什麼問題。
謝富貴說,真要價格炒得太高,我店裏不賣這個‘眉兒金’就是。
楊誌遠一笑,知道謝富貴說的也就是個氣話,隻要是有利可圖的生意,謝富貴他不可能不做。楊誌遠笑,說,知道‘茅台’為什麼賣得比別的白酒貴嗎?
謝富貴說,誰都知道‘茅台’是國宴用酒,價格高是自然的。
楊誌遠說,這就是說‘茅台’酒它是有故事的酒,一瓶一千元的茅台,它的味道可以值一百元,那麼它的故事就可以值九百元。
謝富貴說,這和你的茶葉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準備給你這什麼‘眉兒金’也編個故事不成。
楊誌遠說,這個是自然的,不過我編的故事,以事實為依據,故事的整理和傳播,會遵循文化價值而不是商業價值,為了商業價值而編的故事是賣不了好價錢的。
謝富貴問,這有什麼不同?
楊誌遠說,我們來算一筆細賬,別的茶葉,一斤可用芽孢八千個,而‘眉兒金’得用芽孢八萬個;別的樹,樹齡滿打滿也就一百年,‘眉兒金’的樹齡至少有二百年以上,這還隻算它移栽的曆史,還沒算它野生的曆史,你可以算算這是個什麼概念,而且這茶還限量,一年也就六百斤,多了沒有,這就是故事,有曆史的古跡為證,不存在虛構。就跟茅台酒發酵數百年的酒母一樣,來不得半點虛的。
謝富貴雖然讀書不多,但他在商場混精了,一聽就知道楊誌遠如果把‘眉兒金’和曆史聯係在一起,講成故事,這樣一來這‘眉兒金’的價格說不定會讓楊誌遠講故事講成天價。
謝富貴一時無語,心裏不得不佩服楊誌遠的商業頭腦和謀略,嘴上卻罵,說,誌遠,你這小子不地道,一天到晚就會折騰,你看看你折騰的什麼魚頭期貨,什麼買櫝還珠,再到現在的獨家經銷權拍賣,還給茶葉講什麼故事,哪一個不是想著法子往你的懷裏摟錢。
楊誌遠也不生氣,笑,說,那你說說,我折騰的這些個事情,效果怎麼樣?
謝富貴笑,說,能不好嗎,光那個什麼魚頭期貨就從我的口袋裏掏去了一百五十萬,可到現在我連片魚鱗也沒見到,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想的?
楊誌遠笑,說,你要是反悔了,我現在就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謝富貴也就說說而已,他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經濟價值,現在聽楊誌遠這麼一說,謝富貴頓生警惕,說,楊誌遠,你小子要在搞什麼名堂,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楊誌遠笑,說,你看我像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我這不是看你後悔了嗎。
謝富貴說,我後悔個屁,這個什麼狗屁魚頭期貨我買定了,你還是想著在今年年底給我交一些現貨吧。
楊誌遠知道謝富貴現在新店一家接一家的開,魚頭的需求越來越大,作為朋友,年底給他提供些魚頭應應急也是應該的,他一點頭,說,這個沒問題。
楊誌遠一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把張平原、楊建中涼在包廂裏久了也不好,他朝謝富貴一擺手,說,走了,改天再聊。
謝富貴與楊誌遠一同下樓,說,得,這樣的聊天我看還是越少越好,和你聊一次,我的錢袋就癟一分,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