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想來送死,隨便他。如果他不敢來,你也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貨色了。廢物嘛。”丁嘉楠慢條斯理地說道。
看著他,童朝夕想到了一種鳥類,禿鷲。它們小心謹慎,又凶狠殘忍。它們吞食腐屍,也會捕食獵物,爭奪別人的獵物時也是毫不留情麵,抓住機會就一撲而上。
丁嘉楠他就是一隻陰冷凶殘的禿鷲。
醫院的環境非常好,丁嘉楠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很受尊敬。醫生護士見到他,全都恭恭敬敬地上前來問好,叫他丁先生。還有來看病的百姓,對他的態度也非常尊敬,甚至近乎於崇拜。
丁嘉楠笑得也非常溫和,和他扮演的薑雲霆一樣,高貴優雅。
童朝夕的手被他緊攥著,骨頭都在痛。
“丁先生,女朋友嗎,真漂亮?”身著淺綠色護士服的護士長雙手放在衣兜裏,笑吟吟地打量童朝夕。
“是我太太啊。”丁嘉楠的手臂環上童朝夕的腰,笑著說:“她懷上孩子了,但是不聽話,聽了些不應該吃的東西,怕讓孩子受罪,所以先拿掉。”
“這樣啊……”護士長點點頭,輕聲說:“那我馬上去叫醫生,馬上安排。丁先生先在這裏稍等一下。”
“謝了。”丁嘉楠溫文爾雅地道謝。
童朝夕現在近乎絕望。
丁嘉楠握著她的手終於鬆開了,轉而捧起她的臉,小聲說:“別怕,真的不疼。我陪著你,現在我馬上讓人把雞湯熬好,好好調理身體,一切很快就要過去了。”
“丁先生,請先帶太太過來吧。手續我去辦。”護士長回來了,熱情地扶了童朝夕一把,“我們先做好準備。”
童朝夕最後的希望就是進手術室,拿到一把刀……
她僵著雙腳,跟著護士長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裏的一切,不會比求恩醫院差。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地方,居然建了這麼好的一所醫院,也難怪這些人如此仰望丁嘉楠。還有這裏工作的,有不少看上去都是從國內來的。
“丁太太,您先躺這裏。手術包正在消毒,麻醉師馬上就過來。”護士長彎腰,替童朝夕脫鞋子。
“我不想拿掉孩子。”童朝夕看看已經關上的門,飛快地彎下腰,小聲央求護士長。
“啊?但是……”護士長楞了一下。
“求你了,幫幫我。”童朝夕緊張地看著她。
“這個不行啊,丁先生要求的事,我們一定要辦到的。你和他之間有什麼問題,我不能管啊。”護士長為難地搖頭。
童朝夕搓著雙手,連聲央求她,“我不會說,你就告訴他我已經打掉了。”
“真的不行……沒人敢欺騙丁先生。我們醫院所有的人,都是托他的福才活下來。太太,快躺上去吧,等下門打開,他又會進來了。”護士長也著急了,摁著她往手術床上躺。
童朝夕完全絕望了,她左右看看,連可以用的武器都沒有。
時間仿佛要靜止住,她越來越急,越來越害怕,她覺得已經沒有生路了。孩子一拿,丁嘉楠不知道還會對她做什麼……她甚至會成為丁嘉楠的禁|臠……
那不是生不如死嗎?
哢……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童朝夕飛快地轉頭看向門口,幾名白大褂的醫生進來了。
“請幾位先把口罩先取下來。”丁嘉楠攔住他們,盯著幾名醫生看。
都是女的,隻有一個是男的,那是麻醉師。
幾名醫生趕緊取下口罩,向丁嘉楠鞠躬問安。
“拜托各位小心仔細一點,那是我太太。”丁嘉楠退開幾步,微微彎腰。
幾名醫生也趕緊鞠躬,連聲說道:“應該的,丁先生放心。”
丁嘉楠往裏麵看了一眼,見到童朝夕已經躺好,身上蓋了藍色的被單,褲腿也已經褪下了一隻,於是朝她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別怕,我在這裏陪你。”
你怎麼不去死啊?童朝夕罵道。
丁嘉楠的笑容淺了淺,雙手拉著門把手,緩緩地把門關上。
童朝夕看著一群漸漸靠近自己的醫生,生無可戀。
砰……
大門突然推開了,又進來了一群人,攔住了醫生。
“你們幹什麼?”丁嘉楠黑著臉衝進來,怒氣衝衝地指責道。
“大先生要這個女人,丁嘉楠你可以讓開了。”為首的男人傲氣地掃了丁嘉楠一眼,推開了擋在前麵的醫生。
童朝夕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但她有什麼好輕鬆的呢?那大先生應該是頭目吧?無惡不作的大頭目,說不定要把她給五馬分屍……天啦,在弄掉她孩子和把她五馬分屍之間,她能不能很沒良心很殘忍地說選前者?
她匆匆穿好衣服,白著一張臉看向丁嘉楠。從他的神情來看,他不敢違背這個大先生!
“走吧。”幾名男子還算客氣,盯著童朝夕說道。
童朝夕吸了口氣,勉強鎮定了一點,跟著他們出去。
“大先生要她幹什麼?”丁嘉楠跟過來,鐵青著臉,怒衝衝地質問道。
“這個就不需要你管了。”男子轉頭看他一眼,淡然地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反思,如何讓薑家不追究你的下落。”
丁嘉楠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不需要提醒。”
哼……男子冷笑了幾聲,帶著童朝夕上車。
童朝夕衣背完全被汗濕了,她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早晚就是一刀把她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