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非夜看了她一會兒,推開車門下車。
童朝夕真的一口血快噴出來了!居然不哭著喊著跪下求她……
正在她撲下車,一臉猙獰地舉著高跟鞋準備砸他的後腦勺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沉聲道:“那家麵館的麵還行,我們就去那裏。”
童朝夕的手舉在半空中,朝他指的方向看。一塊金燦燦閃瞎眼的“天子麵館”招牌就立在前方,彩燈繞著麵館大門,照得路過的人都是一身赤黃藍綠紫的光。
他轉過頭,看了看她還舉在半空的高跟鞋,擰了擰眉,繼續往前走。
童朝夕恨自己無用,沮喪地穿好鞋,垂頭喪氣地跟著他進了麵館。
“排骨的怎麼樣?”他站在收銀台前,一眼掃過上麵的字,低聲問她。
“不要。”童朝夕橫了他一眼。
“一樣來一碗。”晟非夜直截了當地說道。
童朝夕賭氣站在那裏不動。
“沒有人值得你這樣當門神。”晟非夜拖開椅子,慢悠悠地說道。
“怎麼就沒有人?你就不能積極一點,爭當讓我覺得值得的這個人嗎?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值得?一邊玩去,別再煩我了。”童朝夕眼眶一紅,掉頭就往麵館外麵走。
晟非夜是現實主義者,他的思維方式決定了他處理感情的方式,那就是幹脆直接,他說她做。童朝夕不行啊,她是那種即便身處荒原,也要在頭發上綰上一朵紅薔薇的女子,絕不向荒蕪低頭,她是浪漫主義為上的傑出代表。
她猛地摔上玻璃門,嗡嗡幾聲震動……那扇玻璃居然從門框裏脫落了,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這陣仗,驚天撼地!
童朝夕當然不想賠,她撒腿就跑了。
“童朝夕!”
晟非夜被老板攔住,甩下兩千塊錢再追出來,童朝夕已經開著車不知道往哪邊去了。按著手機定位去找,一隻小狗正咬著手機撒歡地往一坨狗粑粑裏摁。
————
童朝夕漫無目地在路上繞,腦子裏空蕩蕩的。
以前和丁嘉楠談戀愛可沒這麼傷神,不管丁嘉楠是不是騙子,反正那時候在她麵前表現得挺好的。她要星星,他也會做個彈弓去給她打星星。
現在換成了晟非夜,讓她傷心、傷神、傷肺、傷肝,還傷身!
她這麼有錢,為什麼要伺候他呢?晟大爺,一邊玩去!她恨恨地罵了一句,踩緊油門往夜色裏狂奔。
但她去哪裏呢?晟非夜知道她的小窩,肯定會去找她。
她能去哪裏呢?
她委屈地咬緊柔唇,車速越來越慢,直到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小窩樓下。
晟非夜的車就停在這裏,他的手伸在外麵,指間夾著煙,煙霧淡淡繞。
她悶悶地在車裏坐了會兒,鎖車上樓。
晟非夜開門關門的聲音不輕不重,腳步也是一如既往地沉穩,他反正就是能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像看戲一樣,看著童朝夕像個神經質一樣在他眼前晃。
童朝夕用力摔門的時候,他一掌撐住了,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進到了她的小窩。
讓童朝夕意外的是,她的小窩和她早上離開的時候不太一樣。沙發、窗簾、地毯統統換成了淡紫色。多了個落地燈,電視空調冰箱也換成了最好的。她的大床墊從沙發搬去了樓上,那個原本放在臥室裏醜爆的大床也不見了,換成了一張複古的宮庭大床,差點沒能占滿整個房。
“誰讓你隨便換我的東西的?”童朝夕惱火地說道。
“這床更舒服。”晟非夜靠在門框上,朝另一間呶嘴,“那邊改成衣帽間了。”
“不要你管我的事。”童朝夕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也不要試圖控製我!”
晟非夜挑了挑眉,轉身下樓,“下來吃飯。”
童朝夕大罵:“吃你妹啊,趕緊給我走。我們分手了。”
“你離得開我嗎?”晟非夜扭頭看她,頗為自信地問道。
童朝夕真被激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撲過去,一招惡虎撲食,直接把他從樓梯上給推下去了。
晟非夜栽了好幾下,才勉強穩住了身形。他愕然地看著小火山一樣的童朝夕,眉頭微微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