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樓梯,高犰家的男人們錯落站在台階上,等著她開門。一層鐵門、沙門、又防盜門,就聽見鑰匙一把接一把,她哪兒搞這麼強的防盜意識?
“犰犰,你把陳牧藏的很辛苦吧。”鄭井揶揄地說,
高犰咬了咬嘴巴,終於打開最後一道門,“才不是,你們自己進來看——”
哎呦,她家客廳到處擺放的都是古董,瓶瓶罐罐,古書字畫,像個小倉庫。“這都真的假的,”龔曉躍隨手提哩起一本字帖好笑地翻翻,“還劉裕的。”
高犰指了指這些東西,“都是咱們街道這片的寶貝,要錄節目,都放我家了——”正說著,真沒防備啊,東東橫五橫六就衝去了臥室,“陳牧呢!”
高犰趕忙跑過去拉住他,“莫以瘋裝邪,好好說不行?”
卻,一推開門,——
陳牧咧?!
裏麵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人影!
這下,高犰和東東都傻鳥眼,互相看一眼,都是問號,人咧?
“你藏的人呢?”
鄭井還是好玩兒般學她剛才那樣手背在身後跟著她整個屋子轉悠,
犰犰像個無頭蒼蠅,這個屋找,那個屋找,連床底下都不放過,犰犰兩手叉腰站著直啜氣,眉頭鎖得緊呐,有點急躁,“這才是見了鬼!人呢?”
東東轉身,“我去地下室看看。”東東臉色一直不好,這事兒堵心裏煩。正下樓的功夫碰見上樓來的荷蘭,一聽陳牧不見了,荷蘭拍了拍東東的肩頭,“你也莫著急,到底什麼事說清楚——”兩個人一同去了地下室,發現沒人,荷蘭給犰犰打了個電話,說樓下沒人,她和東東也不上去了。掛了電話,把東東拉走單獨“安慰摸底”去鳥。
樓上,關起門來,除了魏小白和初一未見,管你平日裏多深的積怨,這也是一家子人了。所以,有什麼話,真沒必要掖著藏著,看這架勢,今晚就是個“真相大白夜”咩,誰也甭再裝“韜光養晦”鳥。
“坐下來,慢慢說。——懷了孕怎麼不做聲?”韓帥從廚房裏給她泡了杯蜂蜜水出來,拍了拍她的肩頭,犰犰坐在了單獨那個小沙發上。
她偽爹從進來就沒做聲,隻是進屋來時順手將她的軟綿拖鞋拎了進來,正好就放在單獨小沙發旁。餘下,小少一直就右腿壓左腿隨手翻著小茶幾上放著的字畫。
犰犰捧著蜂蜜水,低著頭,乖乖把拖鞋換上,“你們都忙,不想才懷上就鬧得水響,”咳,剛才上樓來前兒還覺得自己是掌控局勢的大人物,這門一關,男人們圍著她一坐,——嘖嘖,你看看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小少翹著腿坐在她右側沙發上,旁邊是胡來。左邊,韓帥彎腰給她把脫下來的高跟鞋放向一邊,聽見她說完,輕歎了口氣,也坐下來,旁邊是龔曉躍。曉躍坐在胡來對麵,似乎有些拘束,算起來,這是龔曉躍駐港之後私下兩人首次碰麵了,這近兩年來經曆的風風雨雨——鄭井就坐在犰犰沙發旁的扶手上,一手還輕輕給她捏著肩頭,讓她放鬆,小六一想起剛才那B超投影,心尖兒都是顫抖的,莫說不想,三個裏麵會不會有我和犰犰的骨肉呢——好嘛,就算此刻男人們內心裏波瀾各異,但如此精致氛圍裏,就她,和他們——高主任的官僚範兒怎麼也發揮不出來鳥,感覺隻能“開誠布公”,不能玩那些虛頭巴腦的,他們可都是你最親的人。
“你也別著急,陳牧丟不遠。”小少翻著一幅畫的,突然漫不經心說,
犰犰立即看向他,“你知道他——”
小少睨她一眼,有點冷淡。犰犰委屈的,蜂蜜水都不喝了,放到一旁。鄭井攬著犰犰的肩頭,輕輕搖了搖,“小祖宗,該長點心竅了,你看看今天這誰沒來。”
犰犰愣了下,接著就咬唇,“小白,初一——咳,這冤冤相報何時了!”說起來真淒戚悲憤起來,手都捏成團兒了。
就見小少放下畫,右腿也放了下來,微傾身向前,望著她,“先說說,你怎麼被綁到香港的吧。”
都看著她,眼神裏就算不銳利,可也都十分嚴肅。二犰這個時候算嚼出味兒來了,今天這有“三堂會審”的陣勢咧,你可得仔細著說話,你們家這各個如狼似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