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1 / 2)

人呐,就怕有緣。有了緣,你管他佳緣孽緣,撞一塊兒了,就是個不可思議。

說起來,神經病和陳牧的緣分還不是因為初次這個“互塞陰 門”結下的,那天之後,肖沅他們走了,放神經病回了家,神經病心有餘悸,兩天沒上“小黃土高坡”,第三天,張望了半天,才故地重遊,已然平靜無波。

又隔了兩周,是三少也沒見過,陳牧也沒見過,神經病甚至忘了這岔兒。

這些日子,神經病有了個新解悶的玩意兒。一條狗。咳,人寂寞哇,你看在西藏,她有便便愛將,到了邊疆,一條狗也是她的慰藉。

說來這條狗還蠻討喜。是純種的德國黑背,兩耳尖立,背部和嘴部烏黑蹭亮,腹部的毛透出棕紅色。論長相,本該是凶悍的獵犬,卻喜歡追小鳥,和小雞鬧著玩,一身的小資情調。

這狗是高教授一個朋友送過來的,目的,還真就是給犰犰解悶的,犰犰很喜歡自然皆大歡喜。

可是,拉上人情債鳥。

這個村子的村長看中了這條狗,整天就跟犰犰磨,說他們家以前那看門狗特衰,整天耷拉著腦袋,竇娥似的。犰犰是“下放幹部”咩,人民群眾有如此需求怎麼不答應呢?心一軟,送了。

村長也是真喜歡這條黑背,取個名叫“寶貝”,他後來總繪聲繪色地跟高犰說,這寶貝抓耗子,把偷食的耗子從豬圈一直攆到院裏的老梨樹上,然後左右搖尾,呼叫主人,不曉得幾神勇。說到興奮處,村長的五官交錯遊移,亂成了車禍現場。高犰自然歡喜,給基層人民送去了溫暖撒。

這天,高犰在土窯窯裏練大字,學的就是主席筆鋒,不曉得幾犀利。正這個時候,突聽外麵,

“子龍!子龍!快快!”(村裏人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女人叫這名,反正她總穿著老舊軍裝都不嫌奇怪鳥,叫啥名無所謂。)

村長拖著鞋慌裏慌張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犰犰抬頭,微蹙眉,好好放下筆,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邊擦邊安慰老鄉般,

“不慌不慌,您慢慢說。”

“怎麼能不慌!你快去看看吧,寶貝發瘋了!”村長急得汗珠子直冒!

犰犰一愣!寶貝瘋了?

嘿嘿,這個世界真奇妙,主人是神經病,狗難道也傳染了?

不過,你看神經病的世界該是多麼斑斕,犰犰一聽寶貝瘋了,第一反應是——寶貝怎麼會瘋呢?跟吃的東西有關麼?聽說村委會在換屆選舉,村長天天把酒言歡、碰杯許願,寶貝在桌下竄來竄去,雞鴨魚肉吃到噎脖,遇見熟人打滾撒歡,比所有的候選人還親民,絲毫沒有瘋的跡象啊?再說,同樣的飯菜,村長吃了沒瘋,它怎麼就瘋了?——

可麵上,子龍秘書還是一副關心百姓疾苦樣,放下毛巾,“您別著急,我們去看看。”虛扶著村長的胳膊,邊打聽邊走出院兒門了。

“咳,瘋得厲害,見人就咬,幸虧那有一位解放軍把它撲住了,人家還是個腿腳不方便的,咳,把他也咬了,腿直流血!”

子龍秘書麵色沉重,完了,出現流血事件鳥。

匆忙跟著村長趕到現場,

現場已經被控製住,

哦,不,寶貝已經被控製住,

可憐一枚小資,現在像磕了藥的文藝青年,又是叫又是板又是齜牙咧嘴!被人民群眾五花大綁在一個小水坑旁放著。

更多的老鄉是圍著一位解放軍,

他坐在一個小土梗梗上,一條腿微向前伸出,褲腿卷上,汩汩的血往外冒。

高犰一眼見他,就尷尬瑟縮了下,——那不是“同命相連”的“下放首長”麼。心想,這麼大的官兒,村一級的幹部自然不認得。咳,怎麼把他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