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魂淒,
仿若不在人間,
隻看得人如夢似幻。
就連蒲寧、付戍都掩不住心中的驚茫,隨後,精光乍現,——這出戲,到底演給誰看?!!
演給誰看,已無人得知。
真正的“帝皇”已經被送往醫院。
物是人非。
依然同濟那個手術室,
二十多年前,小小的高犰也是穿著這樣淡藍色的手術服,如此光光個頭安安靜靜躺在手術推車上。
媽媽說:犰犰不怕,出來了媽媽把勞勞帶來。
勞勞就是犰犰非要揪著小耳朵拖回家的小野兔子。
犰犰點頭:媽媽,我要把勞勞頂在頭上,做我的頭發。
說得卓璿多傷心。
可想,當髙廻在此看到這一幕,如何痛徹心扉。
卓璿已經走了,他們的女兒卻再次躺在了手術車上。
“犰犰,”
一身風塵仆仆,髙廻從高原萬裏奔襲趕來。——高教授因一直在高海拔地區工作,臉龐已黑瘦,卻,更顯五官輪廓精美,瀟灑雅致漸褪,更是一種蒼茫淩厲之感。然而,見到心愛的女兒,叫他寶貝入骨的女兒——驚急中是強烈的脆弱。
犰犰轉過頭來看爸爸,卻已經是不認得。她是崇禎,誰也不認得。
饒是在途中,白鶴筱親自去接他,已經將大致情況告知一二,可當真親眼見到糊裏糊塗的犰犰——高教授禁不住熱淚盈眶。
走近,
犰犰還是乖乖的模樣,
高教授摸了摸女兒的頭,還不是深深的自責,沒有照顧好她啊——
高教授從腳邊的皮箱裏抱出了一隻小灰兔子,放到犰犰的手邊,
“摸摸吧,出來了,它給你做頭發。”
犰犰歪著脖子摸著,微微笑。
高教授眼淚都流了下來,滴在犰犰的手腕上,髙狳忙走過來扶住爸爸。囡囡也是急忙從朝鮮趕了回來。
“爸爸,楊叔叔也看過犰犰的片子了,說這個手術很安全,摘除那個小血塊就行了,您別這樣難過,搞得犰犰好像——”
高教授看向小女兒,“我知道,我就是過不得她這樣,你說一直好好的,上哪兒摔的?”
聽見高教授的話,這一眾她的隊伍哪個心裏好受?
當然,全體到場。
說句題外話,這個時候照全家福最好,因為,沒有任何人缺席。
東東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此時,他有更重要的事,
就見他提哩著一個塑料袋,忙走到手術車前,
“陛下,陛下,不管你記不記得,我給你把煙搞來鳥,你摸摸,然後我馬上就寄去加拿大,你大表姐還等著這了願呢。”
說著,往外掏哇!
眾人本來情緒蠻低落滴,這一看,又真哭笑不得,
你當他拿什麼來哩,全是“特品黃鶴樓”!
東東對他姐那是真好,犰犰回家拿煙,他還怕不夠,又托他的富貴朋友連天又搞來幾條。正好!這個時候來了她的願。
犰犰真摸啊,跟摸兔子一樣。
摸完,東東又一條條放回塑料袋。整個過程,荒唐,可是又暖心。
糟心的犰犰被推進去了,
推車後,一隻小兔子追逐了幾步,也停住了腳。回頭張望,——也許兔子眼中是這樣一幕,
高大的人們,各懷鬼胎。
當然,兔子是不知道,走廊上這一幕,堪稱史上最牛帥“等病人出”一幕,
你看看,有一般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