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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黎還更進一步教授一種理知誠實的方法。他單單是說:“拿也如同可以證明我相信別的東西為合理的那種種證據來,那麼我就相信人的不朽了。向我說類比和或能是說無用的。我說我相信倒轉平方律時,我是知道我意何所指的,我必不把我的生命和希望放在較弱的信證上。”赫胥黎也曾說過,“一個人生命中最神聖的舉動,就是說出並感覺得我相信某項某項是真的。生在世上一切最大的賞,一切最重要的罰,都是係在這個舉動上”。

人生最神聖的責任是努力思想得好,我就是從杜威教授學來的。或思想得不精,或思想而不嚴格的到它的前因後果,接受現成的整塊的概念以為思想的前提,而於不知不覺間受其個人的影響,或多把個人的觀念由造成結果而加以測驗,在理知上都是沒有責任心的。真理的一切最大的發現,曆史上一切最大的災禍,都有賴於此。

杜威給了我們一種思想的哲學,以思想為一種藝術,為一種技術。在《思維術》(How to Think)和《實驗邏輯論文集》(Essays in Experimental Logic)裏麵,他製出這項技術。我察出不但於實驗科學上的發明為然,即於曆史科學上最佳的探討,內容的詳定,文字的改造,及高等的批評等也是如此。在這種種境域內,曾由同是這個技術而得到最佳的結果。這個技術主體上是具有大膽提出假設,加上誠懇留意於製裁與證實。這個實驗的思想技術,堪當創造的智力這個名稱,因其在運用想象機智以尋求證據,做成實驗上,和在自思想有成就的結實所發出滿意的結果上,實實在在是有創造性的。

奇怪之極,這種功利主義的邏輯竟使我變成了一個做曆史探討工作的人。我曾用進化的方法去思想,而這種有進化性的思想習慣,就做了我此後在思想史及文學工作上的成功之鑰。尤更奇怪的,這個曆史的思想方法並沒有使我成為一個守舊的人,而時常是進步的人。例如,我在中國對於文學革命的辯論,全是根據無可否認的曆史進化的事實,且一向都非我的對方所能答複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