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畢業恐懼症【修】(1 / 2)

我生於一九八八年二月。

雖隸屬八零後,但我們的叛逆沒有像先輩八零後那般得到關注。我們也沒有像八五前的八零後那般幸運。社會資源的分配已經輪不到我們,拜金觀念倒是在我們意識裏根深蒂固。我覺得那段話說的就是我們八五後:

當我們讀小學的時候,讀大學不要錢;當我們讀大學的時候,讀小學不要錢。我們還沒能工作的時候,工作是分配的,我們可以工作的時候,撞得頭破血流才能勉強找份餓不死人的工作。當我們沒找對象的時候,姑娘們是講心的。當我們找對象的時候,姑娘們是講錢的。

就像那首歌裏唱的那樣:

在傳統教育和獨立之間迷惘著尋找出路。我們扮演了改革開放哩寵兒尷尬哩幸福。

老一輩的艱苦奮鬥精神我們也有,新一輩的勇於創新我們也不缺。但為何我們仍舊沒有做出更璀璨的成績?

其實不是英雄改變了曆史,而是時代造就了英雄。

好吧。我們既然生於這個時代就說明老天在造就我們之前先要考驗我們。所以不抱怨,不氣餒。接下來我來講講我的故事。

真實的故事。

我生於八八年。而我身份證上之所以顯示八七年是因為生我那一年正是國家實行計劃生育最嚴厲的年份。如果不是瞞報實際年齡,我家恐怕將會麵臨‘巨額’罰款,或是幹脆我不會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像所有同齡人一樣,我很幸運比父輩們能多讀幾年書。我三年前畢業於大慶石油學院油田化學專業。為此我比在享受完九年義務教育以後就輟學打工、現在生了二胎的同齡人又多念了幾年學,多受了那個叫‘學校’的流氓幾年摧殘。

當初之所以報考油院是因為聽說石油行業非常賺錢。但當我讀完大學麵臨就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跟其它專業的學生一樣,大家都是趴在玻璃上的蒼蠅—-前途光明,出路難尋。

那段時間,我一直有一種危機感。我不想讓老家的人白眼說我:他父母砸鍋賣鐵供他上了這麼多年學,最後還沒村裏蓋房子搬磚的人掙錢多。

人隻有意識到即將到來危機,才會誠惶誠恐的去尋找克服危機的辦法。我很慶幸我的敏感。

室友們都在結隊玩真三、打刀塔,而我開始在他們大呼小叫之中瀏覽著各種招聘信息。我不知道室友們是有意逃避即將麵臨的畢業、擇業,還是家裏為其安排好了後路。他們似乎沒有像我那般嚴重的‘畢業危機感’。他們一直沉浸在遊戲之中。

現實生活不是遊戲,即便殺再多的怪都不可能養活自己。我告訴自己要走出象牙塔,嚐試著尋找養活自己的辦法並適應現實社會裏的生存法則。

在他們又打下一座城池而無比興奮的歡呼聲中,我覺得是時候與他們分道揚鑣了。

小六起身送我的時候我發現他有些緊張。他一口氣問了我好多招聘的事兒。其他室友都默默聽著。看著他們迷茫的眼神,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也有‘畢業危機感’。隻不過他們在聽多了就業率低、畢業等於失業等蜚語之後開始漸漸麻木。為了逃避即將麵臨的危急,他們選擇把自己隱藏在遊戲裏。

我慶幸我沒有麻木。但悖所有人而獨自堅持,我不知道我的特立獨行是不是正確。但我心已決,絕不回頭。即便我的特立獨行迎來的是他們的冷眼和嘲笑。

聚完餐室友們都為我送行。

小六拉著我的行李箱走在大家最前麵。他嘮叨了好幾遍如果換了號碼要第一時間通知他。我不喜歡矯揉造作的離別。於是我盡快擁抱了所有的人並留給大家一句話:“我先去試試水。如果這份工作好,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去。”

踏上去唐山的列車,我忽然覺得自己未來一片光明。

但現實往往要比想象殘酷。

五個小時的車程,我在車上幻想著應聘的各種場景。快到站的時候我十分鍾跑了三趟廁所。不是因為第一次麵試緊張的尿急,而是廁所的那麵鏡子是增加我信心的唯一法寶。

但當我信心滿滿的時候,忽然發現廁所的門被列車員鎖了。當我從廁所裏出去的時候,聽說列車已經駛過我要下車的那一站。我瞬間石化。

亦如我們的青春,錯過了的車站永遠不可能倒退回去。列車一直南行直到把我拉到了下一座城市--北京。

下車以後,我接到了小六的微信留言。我害怕說出真相後被大家取笑,於是撒謊說:“麵試很成功。人事讓我等通知。”

小六很是替我開心。他叮囑我在外地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關了微信,我心想看來得在北京躲幾天了。於是我的第一次麵試變成了一場孤獨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