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略略放下了心,都想:“她情形越來越好了,看來不多時便可出來活動了。”但回頭一看,頓時又呆住了:地上竟隱隱約約又添了一道新痕,微光掩映之下,透著幽幽的冷光,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難道那大蛇又來過了?他這麼大,究竟怎麼來去自如的?”阿易急忙躥上房頂,請下族長,細細分辨,果然映證了眾人的擔心:“果真是那大蛇。他如此巨大,卻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全無覺察,這是何等可怕?而且他明明是為小白妹妹而來的,怎麼這次卻又沒有帶走?”
那青鱗老壁虎忽道:“依我看,這條詭異大蛇,隻怕是你們小白妹妹的親族。”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怔。那老壁虎續道:“他或許沒有惡意。他真要傷害的話,不可能沒有機會。可是你們看,你們的小白妹妹不是還好好的麼?”
另一隻老壁虎道:“若如此說,那這小白將來隻怕也能長這麼大。這可太大了。”壁虎族長說:“正是。這麼大的蛇,必是巨蟒無疑。應該不是毒蛇。不過若是如此一類,那麼必然生長極速,非此屋之物。”阿毛道:“沒關係,長大了的話,就把她放出去養唄。”壁虎族長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她如生長太速,會不會跟我們相處尚短,情感未深,身就已長大。那時威力已具,若是忽然發威,隻怕難以製止。”
眾人一想,都覺是一難題,但轉頭一看那安詳睡著,處處透著祥和之象的小白妹妹,情感上卻又無論如何無法相信,這麼一個如嬰兒般酣睡,尤自散發著絲絲甜香的可愛妹妹,竟然能長成一個嗜血狂魔。
壁虎族長笑了笑,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自從家主人避居來此,這裏一直都是一片祥和之地,人人都受浸潤。她既然生長於斯,怎麼會不受影響?我們小心些也就是了。你們幾個小家夥,要好好愛護她,希望她有反哺之義。但也要好好注意她。大家散去吧。”
阿易等天生喜歡這個小小妹妹,天天看天天數都不夠,生怕少了半根毫毛,聽得族長把這活派給自己,都是一陣歡呼雀躍。當下幾人便排了個日日交替的安排,務必要將這個漂亮妹妹培養成天下最美麗最可愛的姑娘,也好帶出去大大炫耀。等阿黑回來,眾人也不約而同地不動聲色,沒有一句相問。阿黑除了心情顯得有些沉重些外,也並無異狀。
接下來,附近偶爾會有些毒蛇活動的痕跡,還有幾次阿黑與小毒蛇對峙,但並未受傷。
日複一日,那小白蛇越長越大,越長越漂亮,更越長越可愛,已能出殼活動了。她一睜眼,看見的便是阿毛,阿燕,阿易,和阿黑等,是以天生便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理所當然的親人,幹任何事都賴著他們,簡直恨不得一件事要撒上十次嬌還不夠,連見多識廣的老壁虎都看不下去。可是阿毛等畢竟是四個對一個,而且好幾個男孩子,隻有這麼一個天天在家、能跟自己打鬧玩耍的小妹妹,那是怎麼寵也不嫌多的。因此,四位哥哥自也都是任勞任怨,無不是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飛了。不論在外麵是打了架還是吵了架,隻要一回來被撒上一次嬌,就什麼煩惱都立刻消失於九霄雲外,那還怎麼能不幹什麼都樂嗬嗬?哪裏還會有半分怨言?
一天,輪到阿黑在家陪小妹,阿毛等出去采花花草草給她打扮。幾人才來到外麵,阿易就找個借口,一溜煙跑的不見蹤影。阿毛和阿燕都是搖頭苦笑:“這小子不但有小妹向他撒嬌,還有個姐姐可以撒嬌回去,沒有虧本,到底不一樣。”但見外麵草長鶯飛,陽光明媚,狐兔蝶雉之屬無不歡快,更是心頭感慨。
二人刻意回避原來的傷心之地,一路采花取蜜,不覺漸走漸遠。忽然,一陣微風過來,遠方似傳來掙紮搏鬥之聲,再聽卻又沒有。阿毛以為自己聽錯了,阿燕立刻騰空高飛,卻一時間並無所見。正待置之不理,忽覺極遠處山崖岩洞處,一個仿佛見過的奇異色調一閃即逝。二人同時心頭一震:“莫非……?”
阿燕道:“我去看看。你要不要去?”阿毛胡須豎起:“我有什麼顧忌?當然要去。”二人立刻展開身形,眨眼間便已湊近,果見一團黃毛飛舞,果然是那金絲猴,旁邊似還有一個綠衣人形之物,正掙紮糾纏著。阿毛一見,怒氣衝天,顧不得多想,厲喝一聲,已和阿燕直撲那金絲猴。那金絲猴反應極靈,立時察覺,一見阿毛和阿燕直取自己要害,立刻縱身躥出岩洞,眨眼間便不見蹤影。
阿毛和阿燕正待追趕,那團綠影已撲的倒地不起,竟是一位受傷的女子。那少女很是秀氣柔弱,一點也沒有集鎮上許多人的那種世俗之相,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幾處,隻是還昏迷不醒中。二人急忙湊近一看,覺尚有微弱鼻息,想起自己所采仙草花蜜之類多有奇效,遂立刻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