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近在咫尺的危機感(1 / 2)

位於山上天空城,根據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排列位置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修建了二十八間豪華的屋子,每間屋子都對應一個星宿。上到天空城的最頂端再往山中腰觀望,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象主方位分別豎立著一顆通天巨柱,頗為神奇壯觀。

正對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的房間,每天睜開眼,千絲萬縷白光便從窗外射進來。清晨的光溫暖而柔和,落在臉上,總像是誰的手掌在輕輕撫摸,眼淚會不自覺的滴落,心口處悶悶地疼痛一天重過一天。初見月就這樣站在窗邊,失神的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綠色,心境卻無法開朗起來。

“二公子!”房門霍的被推開,伸進來的是丫鬟小瞳天真的笑臉,“你醒來啦?”

被這大嗓門一哄,初見月有些怔怔的轉過頭,失神了許久的大腦還停留在遲鈍的狀態。

對上他的臉,丫鬟忽然變得有些不自在,“呃,是您昨晚要我這個時辰來叫您……”小瞳一邊訥訥的把手中的藥碗擱在桌上,一邊說:“這是您交代幫您熬的……”

“我知道了!”他冷冷的道,然而天生綿柔的嗓音卻帶著無法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動聽。

小瞳退出,輕輕的關上了門,看起來粗心眼的小丫鬟竟然還體貼的說了一句:“春風傷人,主意關窗!”

每一天的清晨,都是從手中這一碗墨綠色藥湯開始的,他端起碗,碗中的藥水映出他的臉,於是明白了小瞳發呆的原因,摸摸蒼白的臉龐,他又流淚了。

其實並沒有不幸的事情發生,也沒有悲傷地夢,隻是眼淚無法自控,總是在肌肉最鬆弛的時候不自覺的留下……

喝過藥,胡亂擦一把臉,走出屋子,如果春風會傷人,就來試試看吧。反正這個身體早已千瘡百孔了。

再次走到窗前,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羽毛,原來是棲息在窗台上的四五隻鴿子被驚飛。初見月望著紛紛揚揚的羽毛,忍不住伸手去接,好像雪花一樣。

“對不起,吵到你們了!”抱歉的抬頭望向正飛翔在半空中的鴿子,鴿子歪著頭,黑亮亮的眼睛盯著他,像是在評估打量,半響,一展雙翅,在半空中做了個華麗的俯衝,他伸出手臂,鴿子就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早安。“

“咕咕咕……”

“鴿子比人好打交道啊!”初見月忍不住覺得眼前這小小的動物可愛了起來。

“那是因為它在向你討食啊!這種動物才沒有我們人類來得天真呢!”菱角般清脆的聲音悅耳的傳來,莫名的令他心中一震,詫異的向聲源處望去,先對上的是一雙絕美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如鴿子的眼睛一般,閃耀著俏皮的光輝。

一瞬間,會有錯覺,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是完全透明的。這是君綺曄在天空城居住的第一天,昨天很早就睡下的他,今天起了個大早。他住在東象的心宿閣,不到半個時辰功夫就已經將巨大的青龍柱附近的幾大房間轉了個遍,原來天空城的人都有個怪癖的,那就是不喜歡關房門,到現在為止,至少君綺曄遊覽過的房間都沒上鎖。

君綺曄很快的就跑到了正東方的角宿殿,向裏間走去,剛推開門,就看到窗邊站著一個少年。是陽光的緣故吧,在少年的背上交織成了翅膀般的柔光,他分明有著年輕柔軟的軀體卻又讓人覺得那隻是隨時會消失的幻象。

蒼白的臉,像是用最好的絹造出的紙,光滑而纖塵不染。眼睛的顏色也是超乎君綺曄所能理解的淡,就像最晴朗的天空,是完全的澄明。纖巧的鼻子,微張的菱形唇瓣,托著鴿子的手指,都是那樣的纖細,那樣完全沒有血色的蒼白,幾乎會讓人覺得那隻是幻影的少年,為什麼卻可以擁有讓人在瞬間屏息的美麗呢?

清晨柔光中,清麗的少年站在窗邊,有鴿子驚飛,羽毛紛落,他伸手抬出右臂,鴿子鋪落歪頭審視著少年……隻是這樣一連串的動作而已,卻讓君綺曄有種鼻血快要流出般的驚豔。

初見月猶疑的轉了轉眼珠,像是清水中嵌入了兩枚透明的冰玉,這樣的眼瞳就直直的望向自己,看他驟起了眉,君綺曄才發現他的左眉右上方有一粒小小的紅痣,隨著眉毛輕揚,散發出讓人連視線都轉移不開的妖異……

“你是墨仙一閣少閣主君綺曄?”少年的口氣充滿了挑釁。

“啊……哦……”這邊的花癡方才如夢初醒,突然之間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是……鬼啊!!!”被這個人追殺,還差點死在他的金色月輪下,君綺曄怎麼會忘掉月光下那張臉,如同索命的厲鬼,臉色蒼白得讓人有種身在鬼門關的恐懼感。那天隻顧著逃跑,沒有細看過這張臉,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這般清雋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