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珩咬著牙瞪著皇後,眼神裏透著濃重的殺氣。“萱兒,去傳太醫。”良久永珩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淑妃,從牙齒間中擠出這幾個字。然後看也不看皇後,抱起地上的夙依就往外走。
“皇上!”武氏顯然沒有料到是這個結果,急急的追了出去。永珩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心疼的看了一眼懷裏的夙依,背對著皇後冷冷的下旨:“武皇後嫉妒成性,從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坤寧宮。讓皇後在宮中修身養性。違者,斬!”說完抱著夙依徑直離開了。一路都沒再回頭。
望著永珩遠去的背影,武氏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隻有淚水在她臉上肆意流淌。帝後離心已不可挽回。
“娘娘,芙嬪到了,想要見你。”景仁宮裏的淑妃一襲大紅的宮裝,正懶懶的倚在貴妃榻上養神。左右各有一名宮女正在輕輕的為她捶腿。淑妃不喜歡宮中的香料,故而景仁宮裏沒有焚香。四月天正是李花最盛的時候,景仁宮裏倒是插滿了潔白的李花。那些花朵淡淡的吐露清香,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把芙嬪請進來。”淑妃沒有睜眼,淡淡的吩咐站在貴妃塌前的太監。那個太監也是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多久那個太監就領著夙依來到了內殿。“嬪妾參見淑妃娘娘。嬪妾為昨天的事特來謝恩。”說完夙依恭恭敬敬的向淑妃磕了頭。
“這裏不是坤寧宮,芙嬪不必如此多禮。”淑妃睜開了眼睛,由宮女扶著坐了起來。一揮手,殿內的侍女全部魚貫而出。“現在沒有外人,不用喊娘娘。我喊你一聲‘芙妹妹’,你喚我一聲‘萱姐姐’,好嗎?”雖然淑妃說話的語氣溫柔,可是臉上依舊冷淡。和昨天坤寧宮裏的淑妃判若兩人。
“嬪妾不敢。”夙依依舊跪在地上。雖然昨天淑妃明裏暗裏的幫了她,可是至今這個淑妃是敵是友尚不分明,夙依不敢貿然行事。“昨天在皇後跟前虧得娘娘提醒,不然嬪妾難逃失儀之罪。”這幾句話說得很是誠懇。
“芙妹妹是聰明人。本宮喜歡聰明人。”淑妃微微一笑,竟親自下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夙依。“讓本宮看看妹妹的傷勢如何?”說著拉起了夙依的左手。
昨天回宮後永珩就一直焦急的陪伴在夙依身邊。太醫說夙依是中度燙傷,於是太醫除去了夙依手上已經燙爛的肉。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給夙依治療。因為鑽心地疼痛,夙依一直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了血。永珩至始至終抱著她,他發現她的左臂在不停的顫抖,心知是因為傷口的疼痛。此時的永珩即為夙依心痛又恨不得讓皇後十倍來償還。
今天早晨太醫來給夙依換藥。永珩拉住太醫問這問那,聽得太醫說隻要好好休養不礙事時,才鬆了一口氣。夙依這才被永珩允許來景仁宮謝恩。現在夙依的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卻依舊隱隱可見猩紅的血絲。
“委屈妹妹了。”淑妃的眼裏滿是心疼。
“皇上說要不是娘娘去報信,後果會更嚴重。”夙依低下頭,聲音比剛剛小了許多,眸子裏卻透滿了感激。
“舉手之勞。本宮幫你自有本宮的道理,妹妹不必言謝。”淑妃拉著夙依坐在貴妃榻上。“告訴我,想不想做‘芙妃’”忽然淑妃收斂了笑容問道。她的臉上隱隱透著殺氣。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一些。
夙依吃痛,輕呼出聲。然後直挺挺的跪在淑妃麵前。“嬪妾不想,嬪妾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安安穩穩?哼,你想,別人還不給呢。”淑妃的臉色一冷。“妹妹可想清楚了,要麼叫我一聲‘姐姐’,我保證你不出三年就可封妃。要麼接著叫‘娘娘’,至於以後是生是死本宮就不知道了。”淑妃說著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卻讓夙依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妹妹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說著淑妃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淡。
“是,妹妹謝姐姐照應。妹妹入宮的時日尚淺,還望姐姐照顧周全。”夙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芙妹妹真是聰明人。本宮自當照顧妹妹周全。”淑妃聽得夙依改口,心下一喜,改換了笑臉,一把拉起夙依。然後吩咐下人上茶,和夙依聊得好不熱乎。聊過一會兒以後,夙依就道乏回宮了。淑妃還差人送給夙依療傷的藥,親自送出宮門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