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在為他跳一支舞?
那晚過後,顧黷常常一個人,在同一個時間,去觀心台那裏坐上幾十分鍾,依然坐在原來的那個位置,旁邊,似乎還能感受到燕依芸的氣息,側頭仿佛還能看到燕依芸那動人的模樣,深深烙印在那顆無辜的心上。
顧黷常常想,燕依芸跳舞跳得那麼好,能不能為他跳一支舞呢?他一直沒有問,或許他是害怕去問,又或許,他是害怕知道答案,因為,他們之間,又恢複了平靜,平靜到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最近的那段日子,顧黷和大家的交集越來越少了。他都忘了,最後和燕依芸或其他同學說話是在什麼時候了。大家,似乎各忙各的,學習考證,兼職實習,都開始忙乎起來了,大家都知道,大三來了,轉眼就要大四了。
顧黷開始實習了,在環球市場集團那邊做一個政府項目的推銷員。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不適合做銷售那一類,盡管他喜歡去銷售。很多同事見到他,都說,你好像老師,為什麼不去做老師呢?老師,顧黷有在想的,不然,就不會去考心理教育學,考普通話了。實習的那段時間,剛開始的幾天下來,不斷的奔波,不斷的被拒絕,顧黷心力交瘁。堅持了那麼些天,顧黷隻發現自己成長了不少。隻不過,去實習幾乎榨幹了顧黷的課餘時間,一星期隻有周日可以休息,他已經忘記了上一次真正全身心投入學習是什麼時候了,這對於他這個學習至上的人來說,是多麼的一大諷刺。
顧黷的四個大學目標:努力學習拿獎學金,做兼職掙錢去旅遊,參加社團做學生幹部,談一場戀愛。前三個都實現了,顧黷拿了二等獎學金,自己掙錢和同學一起去過廈門鼓浪嶼,自己一個人去過桂林陽朔,那時候,顧黷是想和燕依芸一起去的,燕依芸沒有去,顧黷就一個人一個行囊,單獨踏遍了那片土地,顧黷還想,一個人,去杭州蘇州,他想,就下學期吧。唯一讓顧黷感到遺憾的是,他沒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或許,這也讓他的大學生活留下些許的緬懷吧。
現在,顧黷似乎已經麻木,實習學習就這麼進行著,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歎息過去了。連憧憬未來的勇氣,似乎也沒有了。
那天晚上,顧黷做了一個夢。夢中,他知道燕依芸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去尋找她的時候,隻看到千裏孤墳,墓碑上,隻寫下燕依芸三個字。顧黷還記得在夢裏的心情,很沉重,心裏,沉甸甸的,很痛很痛…,他去買酒,坐在燕依芸的墳頭,獨自買醉。一直就那樣下去……
顧黷從睡夢中驚醒,嘴裏喊著:“不,燕依芸,你要給我好好的活著”。醒來的時候,身邊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天黑的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手心,是汗。
顧黷知道,即使燕依芸對他不曾有過任何愛戀,他也希望燕依芸好好的活著,或許,燕依芸的存在,對顧黷來說,就是生活的最大慰藉。
拍畢業照的時候,顧黷約了燕依芸,身穿著學士服,對著鏡頭,留下的,竟然是兩個人最後的美好時光。也就是這一次,顧黷發現,他和燕依芸的存在,要依托這張相片,才能將他們的過往,連接起來。顧黷不知道的是,除了那一次,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燕依芸了。
畢業了,顧黷離開校園的時候,顧黷發現校園裏什麼人也沒有,隻有未來,向他徐徐走來,還有一個不可名狀的女孩,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