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玄初,劉茂遐先生?”
劉茂遐笑而不語,把頭轉向一邊,侯尹洛哪裏料到是這種局麵,不由顫聲鞠躬施禮道:
“在下不知是智機先生當麵,出言不遜,還請先生莫要與在下一般見識。”
劉茂遐啊,劉茂遐,真是好大名頭,名頭一亮就把這個驕橫跋扈的侯尹洛給製住了,劉茂遐聽他道歉,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哪知這侯尹洛盡然如同得了天大的賞賜一般高興地上前一步,道:
“在下早就聽聞過先生的大名,心中仰慕久矣,在下願拜在先生門下,時時聆聽先生教誨。。。。。。”
說完也不等人家答應不答應,跪在地上空空空叩了三個響頭,隻把周圍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上演的哪一出戲碼?這個侯尹洛竟然也是一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啊。
“劉某並無收徒之意,侯參議絕了這門心思吧。”
劉茂遐一點不給麵子,當麵打臉,他若要收徒,也是收一些天資聰穎,資質過人之輩,譬如說趙崇宇這樣的,他劉玄初的名號才不至於被後輩糟蹋,侯尹洛雖然名為參議,雖說不是蠢笨,但也算不上聰慧,而且和姚仲循不清不楚的關係擺在哪來,他才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先生,在下真心實意,絕無半點。。。。。。”
趙崇宇見他還在糾纏,咳嗽了一聲,把劉茂遐扯到一旁,低聲耳語道:
“此人至誠,先生何不。。。。。。”
劉茂遐怪異地盯了趙崇宇一眼,有些慍怒道:
“主公打得什麼主意,玄初知曉,隻是此人太過不堪,我劉玄初怎能收這麼一個弟子?”
“先生的英明與天下黎庶的安危,哪樣更重?”
劉茂遐被趙崇宇問的一陣語塞,內心掙紮一番後,回頭道:
“侯尹洛,後堂敘話!”
侯尹洛原本以為無望,正準備使出死皮賴臉的招式,就聽劉茂遐這麼一喊,連忙爬起來,點頭哈腰道:
“是是是,師尊請,趙大人請!”
在一眾人詭異的目光中,三人竄到後堂去了,也不知三人聊了些什麼,隔了半天才從後堂出來,侯尹洛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驕橫,在劉茂遐的指引與眾人一一見禮,全以晚輩身份和大家招呼,待到瞎聊半晌,劉茂遐說:
“你該回了,記住為師對你說過的話。”
“哎哎,弟子一定謹記!”
侯尹洛答應完就朝外走,手下的四個親兵本來拔腿跟著出門,誰知劉茂遐一個手勢,縣衙親衛齊齊拔刀攔住他們去路。親兵們急了,衝侯尹洛喊: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侯尹洛全當沒有聽見,一路小跑消失在縣衙門口,親兵們這才知道自己被大人給出賣了,回頭厲聲道:
“諸位大人,我等隻是吃糧辦差之人,難道連條活路也不給嗎?”
“誰說我不給你們一條活路了,裘將軍,將他們編到你麾下,嚴加訓練,糧餉照比我軍發付!”
親兵們聽趙崇宇發話,才齊齊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死,活著就有機會。待裘程榮帶著一幹將校散去之後,曲奉才走過來道:
“大人,侯尹洛好財好色,靠不住啊。”
趙崇宇看了一眼劉茂遐,後者笑道:
“這世上有一種人,自身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陷,但這種人往往有一個長處,就是眼光毒辣,這個侯尹洛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