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在王府後院待了那麼久,又豈會看不出什麼?夫人一定是什麼都知道了,而看著白巧兒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她的頭上。到時候,有了頂罪的,她仗著自己的娘親是侯爺的奶嬤嬤說不定就脫了罪了,而自己,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兒,宋嬤嬤便不樂意了,死活都逃不過去,何苦替別人頂罪了去?想了想,她便道:“夫人,老奴有罪,老奴不該一時貪心收了那銀子啊!”
“哦?你倒是說說,收了誰的銀子了?”
宋嬤嬤瞥向白巧兒,道:“周嬤嬤母女的,她們讓老奴每月將夫人的月事情況告知她們,給了老奴一百兩銀子。”
白巧兒麵色煞白,卻又強自鎮定:“你有什麼證據?青天白日的,可不要胡亂攀咬人!”
宋嬤嬤當即便表態道:“證據我都一直留著呢,便是你給我的那些銀子還有你親手繡的荷包,我都留著呢。”
清婉麵無表情的吩咐了人去宋嬤嬤房裏,不一會兒便將宋嬤嬤嘴裏的那隻荷包搜了出來。
清婉接過那隻荷包,看了看上麵的繡樣,不錯,還是從珍寶閣流傳出來的她的手筆,隻是這繡花就跟寫字一樣,每個人的針腳習慣都是不一樣的,想要查出來出自誰人之手,並不困難。
清婉看了眼白巧兒,掂了掂荷包,隨即問道:“究竟是不是你的?”
白巧兒隻一個勁兒的搖頭:“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從不曾有過這樣一個荷包啊。”
清婉將荷包交給了夏至然後又吩咐小廝道:“去白姑娘房裏搜幾個她和她娘親手做的繡品過來,再去將府裏資深的老繡娘請一個過來。”
小廝應了生‘是’便離開了,清婉笑望著白巧兒道:“還想死撐著不成?”
白巧兒咬了咬下唇,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見之便很難不心生憐惜,清婉摸了摸肚裏,想著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便差點兒被此人給害了,而春分也被這個人害得從此不能生育,麵對這樣一副美人垂淚圖,清婉隻有滿心的厭惡與恨意。
“夫人,我真的不曾繡過,也不認識這位嬤嬤,我不知道她為何為何就要將這盆髒水往我身上潑。”
清婉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手裏還在把玩著那個荷包,這時門口有人回稟道:“夫人,周嬤嬤求見。”
清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隨即道:“讓她進來。”
周嬤嬤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質地極好的絲綢衣服,看著極為體麵,見到了清婉也隻是彎腰躬身行了個萬福禮罷了。夏至看著周嬤嬤,眼底有幾分不悅,這個周嬤嬤,仗著自己是侯爺的奶娘,行事囂張至極,根本就不將院子裏其他的下人當回事,平日裏盡是一副主子做派,讓人看著便厭惡!
她行了萬福禮,清婉還未開口讓她直起身子,她便自己起了身,還衝著清婉問道:“不知道巧兒犯了什麼錯,夫人要如此動用私刑?”
清婉被氣樂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當著主子的麵兒便一副這等的囂張做派!
其實,這個周嬤嬤自小跟著周氏,又是楚銘宣的奶嬤嬤,小時候也曾經給過楚銘宣幾分溫暖,也因此,後來楚銘宣對她也就多有忍讓,對比與其他的幾個奴才,這位周嬤嬤也就體麵了許多。
清婉出自綠柳村,本就沒什麼後台,雖然如今她的哥哥是為當朝宰相,可出身擺在那兒,這是如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她也一直就沒將清婉放在眼裏過,近段時間又聽著自家閨女忽悠,覺得楚銘宣對白巧兒是有意的,認為一個姨娘定然是手到擒拿了,便愈發的沒了尊卑,整日裏一副人上人的樣子。
清婉當即冷嗤一聲,冷然的目光直直的掃視著周嬤嬤,語氣也帶著幾分冷厲:“動用私刑?我便叫你知道,什麼叫做動用私刑!來人,掌嘴!”
自一旁走上來兩個婆子,她們平日裏可是被這個周嬤嬤整治的狠了,如今夫人要懲治她,她們怎麼可能不出力?
周嬤嬤看著兩人朝著她過來,竟然喝止道:“你們敢,我可是侯爺的奶嬤嬤,你們敢動我一下,等侯爺回來,看怎麼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