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裏,劉莞陽的腦子像炸了窩的蜜蜂,嗡嗡作響,看著鏡子裏趴倒在地上的女人臉上鮮紅的五指印,血腥的鐵鏽味透著苦澀在口腔彌漫。
大廳裏本來熱鬧的人群霎時間都愣住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父女倆身上。一道女聲驚呼,“爸,你做什麼呀!”,慌張地擠出人群,匆忙將劉莞陽扶起,看著她的半邊臉被打得腫了起來,心疼擔憂又憤怒不解地看著創造這一傑作怒氣滔天的男人。
劉莞陽明媚的眸子裏閃著倔強,亮亮的,緩緩推開劉浣陽假意的關心,脊梁筆直如白樺,鏗鏘咬定,“我沒錯!”
“你這個逆子!”劉毅陽氣得渾身發抖,眼中迸濺出血腥的火花,正想再給劉莞陽來一巴掌,揚到半空的手驀然被抓住,“二弟!”耳邊響起最敬重之人的聲音,激動得恨不能一巴掌打死劉莞陽的情緒才稍稍收斂,氣憤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著,極力鎮壓著直線爆發的怒氣。
劉莞陽拳頭緊攥,嘴角扯起一抹諷笑,腦海早就被不自覺的悲傷啃食殆盡。
他打了她。
臉上還掛著高傲的自尊,眼眶卻不由自覺地紅了……
她難過。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心痛得難以開口。
她生在豪門,她的父母,曾是那樣的疼愛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無論多麼刁蠻無理的要求,他們都盡可能去滿足她的要求。於是,她的記憶中,便隻剩下親人的微笑。
但這種美好,在母親出車禍後,便不複存在了。
劉毅陽無法接受失去妻子的痛苦,開始自暴自棄,丟工棄業,整天往煙花柳地跑去,每天劉莞陽回家都能聞到他身上渾渾噩噩的酒氣。
一開始劉莞陽還體諒他,覺得他是為母親心痛。直到後來,劉毅陽忽然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居高臨下地對她說:我的妻子,不歡迎你。當天那個小三就這樣騎在她的頭上,狠心毒辣地說著不堪入耳的話,那鄙夷不屑的眼神,讓她這輩子都想不明白怎麼會是一個賤人給了她這樣恥辱的記憶。劉毅陽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仿佛劉莞陽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隻是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就這樣,劉莞陽被趕出了家門。
為維持生計和讀書,她不得不15歲就開始打工,到酒吧裏做服務生。每天除了焦頭爛額地讀書外,她又要忙裏忙外地幹活,工資低且哭累,受各種客人的辱罵、灌酒、潑髒水,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她恨劉毅陽,恨他這種拋棄母親的負心漢,恨他這種為外人趕女兒出門的小癟三。
於是,她發奮學習,她要用最優異、站在世界頂端的出色取得資格來痛斥他當年錯誤的選擇。
結果……
她當年自以為是批判他的行為還不是成了一場笑話?
“嗬。”劉莞陽從回憶中抽出神來,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不禁自嘲一聲,自取其辱。
輕泯一口紅酒,一個人坐在優雅簡約的法式別墅中一張大床上發呆,漂亮的眸子閃著琉璃的光彩。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
她現在,已經擁有讓幾乎全世界的人向她卑躬屈膝的資格了,但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死了,不然的話,她還真想看看他像狗一樣卑微地趴在地上求她原諒的樣子。
“bubu、bubu……”
劉莞陽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一隻手撫著一個精致的水晶蘋果,一隻手摁下了通話鍵。
“喂?gloria?”電話那頭傳來磁性低沉的男聲。
“是我。”
“組織臨時通知,明天上午將會加入一位特殊的新成員,讓我們做好迎接他的準備。”
“有多特殊啊?”劉莞陽眉毛一挑,漫不經心地問道。
誰來的時候都是那麼說的,到頭來還不是一隻小菜鳥?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似在沉思,“應該跟你差不多。”
“我呸!”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第二個似她一般如此風華絕代的存在呢?
現在的人都什麼眼光啊,隨隨便便個阿貓阿狗都敢拿來與她這個獲得過諾貝爾獎的天才相提並論!
查爾斯這個家夥竟然敢跟她開這種玩笑!哼!太不夠朋友了!再也不想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