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沉淪下去了,一定要讓這隻雄鷹再次飛翔起來!班主任兼體育教練趙老師的心在呱嗒呱嗒滴血。其實,飛何嚐不渴望自己能夠再次飛起來!
經過有關部門批準,趙老師將飛帶回自己的家。你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飛起來!這是趙老師家中對飛說的第一句話。
清晨,飛賴在床上不起來,趙老師好說歹說,磨破嘴皮子,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也許是聽煩了,也許被老師的真情打動了,飛終於答應和趙老師一起晨練。飛想拄著拐杖練跑,可趙老師就是不點頭,並且悄悄藏起了拐杖。飛跌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再跑又跌倒了……練累了,飛想歇一會兒,趙老師堅定地搖搖頭。跌倒了,飛想就坐在那裏不起來,趙老師厲聲吼著:站起來!一周下來,飛渾身傷痕累累。飛對趙老師恨得咬牙切齒。
心情稍微平和時飛問趙老師:我還能飛起來嗎?趙老師沒有說話,隻用堅定的目光回答了他。
飛的訓練更加刻苦,各項技術突飛猛進。省殘疾人體育訓練中心的牛教練發現了他,把他帶到了省訓練中心,成了殘奧會的候補隊員。
飛克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困難,一頭紮進訓練中。不久,飛成了殘奧會的正式隊員。在那屆殘奧會上,飛奪得了100米跑等多個項目的冠軍,成為該屆運動會上一顆最耀眼的明星。站在高高的領獎台上,飛又有了衝刺下一屆殘奧會的夢想。
飛成功了!凱旋歸來的那一刻,飛一頭撲進班主任趙老師的懷裏,嗚嗚地哭了。
不知過了多久,飛抬起頭,滿臉淚痕地問趙老師:我現在算不算飛起來了?
趙老師眼含熱淚,重重地點點頭,說:其實你在扔掉拐杖,開始訓練的那一刻,你已經站起來了……飛兒,你知道是什麼讓你真正站起來的嗎?是夢想,對體育不滅的夢想。一隻鷹隻要夢想還在,就不會停止飛翔!趙老師說著,把一隻新的更大的陶瓷鷹鄭重地放到飛的手裏。
飛高舉著那隻鷹,左三圈右三圈地轉啊轉啊。轉著轉著,飛忽然看到那隻鷹動起來,飛起來了,它振動著巨大而有力的翅膀,朝著遼遠的天空,在藍天白雲間奮力地飛著……
寒冬裏的暖窗
那年秋天,天氣異常寒冷,仿佛嚴冬提前到來。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我,被分配到一所偏僻的山鄉初中任教兼二(1)班主任。我是全校九個班中唯一一個女班主任。
我懷著滿腔熱情登上講台,剛站在講台的那一刻,我夢想著一堂課下來,能夠收獲無盡的掌聲和沉甸甸信賴的目光,我甚至為此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這樣做有著充分的理由:為了實現“開門紅”,這第一堂課我不知花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沒想到,我卻遇到了有生以來最難堪的一幕:
我在台上滿懷激情,滔滔不絕地講著,台下卻有三四個學生嘁嘁喳喳,其中包括一個長得挺秀氣的女生還回頭捂著嘴巴笑。我幾次遞眼色製止這種違反課堂教學秩序的行為,可一點也不見效。這讓我大為惱怒。也許是年輕氣盛的緣故,我把那幾個學生叫起來一頓訓斥,特別嚴厲地批評了那個靠窗子的女生。那女生頓時跟我瞪起了眼睛,馬尾巴辮子一甩,氣呼呼地坐下了。我讓她站起來她就是不站,還拿挑釁的眼睛看著我。兩人形成僵局。教室裏靜悄悄的,54雙眼睛都齊刷刷投射到我和那個女生的臉上。我知道學生們都在想什麼:哼,看老師怎麼處理這事?
我強壓怒火,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心裏飛速想著:她畢竟是個孩子,不懂事,我是老師,不能跟她一般計較。萬般無奈,我隻好以退求進,說了一句“下課後到辦公室找我”,然後繼續上課。可再也找不到剛才講課時的激情和感覺,講話顛三倒四,糟糕極了。迷迷糊糊上完課,怎麼走出教室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下了課,她卻沒有到辦公室找我,這讓我厭惡透了,認定她是一個素質極差不可救藥的壞學生,對她一點好感也沒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雖然安穩了許多,可我對第一堂課上她的那些表現一直耿耿於懷。上課故意冷淡她,從不提問她,有時安排提問到她的時候有意停止提問。她有時眼睛裏流露出哀怨的目光,有時在校園碰到她,她似乎想開口問我,可我就是裝作沒看見,仰著頭旁若無人地走過去。
我曾暗地裏調查過她的情況,她是家裏的獨苗,從小嬌生慣養,性情倔強,紀律鬆散,曾跟很多老師鬧過別扭。知道她這一特點的老師都不跟她計較,或者故意避開她。而且我還側麵了解到,那天她之所以和那幾個同學小聲嘁喳,原來是我不小心把粉筆沫子抿到了鼻子尖上、腮上,成了花臉一個。可我氣難消,就是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