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帶給我的除了錢，還有痛，我會讓他還給我。“
青願合上本子，把政治書壓在上麵，油黃的燈光在書本墨綠的書皮上不定的閃爍，青願扭著旋轉開關，左轉，左轉，“噔。“
關上了。
流言慢慢擴散。
不再僅僅限於夜間遲歸以及工作性質。更加難聽的話語在學校的每個角落，病毒一樣，滋生傳播。
是那麼洶湧。壞掉的水龍頭，嘩嘩嘩嘩嘩嘩地不受控製淌水，越來越多。
止不住了。
早操時間，因為晚上熬夜的緣故，青願站著，眼前卻還是一片的模糊，困意一波一波地來。隨便做完了操，正要集合離開，廣播突然響起來：“下麵播送一則嚴重警告，高二14班的喬月同學因為屢次逃課曠課，被給予嚴重警告處分。希望大家以此為戒，不要……”後麵的話青願一句都沒聽進去，睡意就這麼散了。周圍亂哄哄的，很多人的話混合在一起，青願聽不清，腦子裏混沌成一片。
“14班的喬月麼，其實也就是那樣的貨色嘛……“
“對了對了，還有那個叫白柚的，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年頭賤人橫行，我們有什麼辦法啊？“
“……”
青願想起筆記本上的那些話，沒在發聲。
Notebookname：BY
第十頁。
“喬月有時候會約我吃飯，我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
M這些天總是發些曖昧短信，我很煩他，但是又不得不回。和他一起出去，晚上就不可能再逃脫。而這些事情，喬月竟然知道！經常拿這件事情和我開玩笑，我除了和她一起笑，就沒有一點辦法去逃脫這個怪圈子。對，我是窮怕了，我的驕傲再怎麼樣也沒辦法去當飯吃，屈服，我必須屈服。對喬月，我隻能告訴她一切，這是傷疤也是汙點，我隻有恨。
喬月真的是很煩，她有什麼資格說我？她沒有錢，憑什麼嘲笑我？
她，什麼都沒有。“
日子仿佛又回歸了平靜。
午飯時間，青願看著對麵穿著校服的喬月。
很久沒麵對麵的看她了，明顯的黑眼圈，還有紅掉的眼眶，又瘦了。
“青願。”對麵的人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今天，看新聞了麼？“
早上的時候就聽說了下遠一中的一個高三女生從教學樓墜樓身亡的事，青願突然想起來了那個來找白柚的那個女生。“看了，下遠一中有一個女生墜樓身亡了。“
“嗯。“喬月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和煙，點著了，”她是我姐姐。“
從來就不知道喬月竟然會抽煙，薄荷味的煙，不嗆人的香。
青願把手裏筷子放到了桌上，“喬月，我們出去。你能不能不要抽……“
喬月臉上前所未有的冷漠，她定定地盯著青願，忽然又笑了，“我忘記了，你是紀律委員麼？”她隨手把煙頭往地上一扔，踩滅了，輕蔑的笑一直在臉上，“青願，你還真不錯呢。那好啊，出去就出去。“說著就拉著青願的胳膊往外麵走，手的力量那麼重，青願咬著唇，沒有反抗。
食堂的電視屏幕上，主持人的嘴巴一張一合麵無表情，在切換圖像上“下遠一中”這四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