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何必這麼絕決?難道是心有所屬?”
“哈?”
柳於陣震驚地側頭,倒不是因為他的問題很奇怪,而是他的身上突然散發了一絲怒意,盡管轉瞬即逝,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怒氣可不比尋常,如果月公子真的生氣的話,沒道理還願意被自己壓著。
“對,沒錯,”柳於陣道,“我對象是風家的主子風靜夜,你最好馬上立即離我遠遠的,不然耽擱了我們相會,我對象可饒不了你。”
“哦?風公子?我怎麼聽聞風公子與京城的祀風師關係甚好,而且,可是風公子拜托我照顧你的呢。”
“什麼……?”風靜夜把他托給月公子照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要你照顧,你走吧。”
月公子無奈,在他鬆開手之後便起身告退了,“既然如此,那柳公子還請多加保重,在下便不再來打擾了。”
他沒有帶走他的錦盒,柳於陣本想叫住他把吃的帶走別誘惑人,可自己肚子實在是餓,月公子一走,他就坐在了圓桌旁,偷偷打開了那個錦盒。
香噴噴的是各種紅燒肉,香甜的花茶盈滿壺,最重要的,放在最上層的是他最最喜歡的桂花糕!
食物剛到嘴邊,柳於陣忽然有點好奇,,風靜夜知道他喜歡吃這些東西嗎?
柳於陣吃飽喝足,記得自己還有要事要辦,他每天往返風靜夜的商會並不是僅僅跑去逛逛而已的。風靜夜說要去趙國做任務,萬洵夜又讓他去禦靈國幫忙,剛剛把大燕國地圖繪製好一大半的柳於陣又有的忙了。
這兩件事之間並不衝突,整個禦靈國的地圖以及做好的所有陷阱都牢記在他的心裏,不過是去禦靈國奪回萬洵夜要的東西,這並沒有難度,搶回來之後直接南下趙國就好。
可是他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忙的樣子?連隊長都被困在這個世界無法離開,他們是不是服從這個世界的規則更好呢?為了個李雨樓,弄得滿城風雨,天下浩劫,這就值得了?
他吞下最後一塊桂花糕,舔了舔手指,心滿意足之後,多餘的事情也懶得再想。
然而,忽然之間他停止了動作,僵在那兒,下一刻,他立即拆開眼前的繃帶,好奇怪的感覺,眼睛……
隨著一圈圈繃帶跌落在地,刹那便有瑩潤的水光從眼中流了出來,鹹鹹的,冰涼的,他的麵頰被這兩三道水痕掛滿。這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是感動到落淚啊,眼睛是出什麼問題了嗎?他伸手拭去淚水,奇怪的是??眼部的傷痕不見了!
這不是醫術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而且也沒有人碰過他的眼睛,那麼有可能做到這種事的人隻有一個!
柳於陣飛快地穿好衣裳,頂著身上隱隱疼痛衝出房門。
外頭已然是明月高照,街上空空蕩蕩。
柳於陣畢竟看不到東西無法走得太快,然而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促使他不停加速,哪怕撞到了東西也隻有立即爬起來繼續走。
“嘭”!毫無意外地撞到人了,他趕緊爬起來,正要道歉,那人卻伸手攔住了他。
柳於陣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這大半夜的該不是遇到劫匪了吧?四周也沒有打更人和巡查。“對不起,我趕時間。”
“柳公子這麼晚還跑出來做什麼?”聲音響起,竟然是那名月公子的聲音。
柳於陣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你跟蹤我?”
月公子的氣息瞬間就來到他的麵前,略帶笑意地說道,“此話怎講?明明是你讓我走,現在是你跑出來追上我,怎會是我跟蹤你?”
“廢話真多,我說是就是!”柳於陣怒了,學著燕滕華的霸道語氣,“我要快點找到月蘭。”
沒想到月公子笑得更歡,低聲說著,“學得可真像。”
柳於陣眼睛沒有重新纏上繃帶,聽見月公子那麼說,突然便睜開了眼睛,那原本完全毀壞的眼睛如今再度如睜開,竟如舊漂亮,隻是那眼中毫無光彩,柳於陣的世界依舊是漆黑一片。
月公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哽住了喉,被那樣了然無神的眼睛看著,他的心裏會是怎樣的感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柳於陣突然又捂住了眼睛,疼,真的,非常疼……
“遲了,是誰在做這種事?到底是誰?佩環嗎?!”柳於陣不安地彎著身子。
見他模樣不對,月公子連忙獻出結實的肩膀,將他跌撞的身子承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