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滕華來不及高興,便見到柳於陣皺了皺眉,將頭埋入了他的頸窩,隨之,他得到了這句喜歡背後的一個名字:“隊長……”

嗬,嗬嗬……

他認輸了,他真的認輸了。

燕滕華慢慢退離了柳於陣的擁抱,慘白無血色的臉龐被絕望包被。

他所喜歡的柳於陣,從來都不是他的柳於陣,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偏偏柳於陣卻要不停地給他希望。

宮內在為哀悼茗歌皇後而敲鍾鳴鼓,怕會驚醒柳於陣,他選擇點了柳於陣的睡穴。

深秋的冷風就像一把刀子,無情地削著斷腸者的麵頰,將它雕琢成悲傷的模樣。

燕滕華坐在殿閣外的亭子喝酒,一杯接一杯,杯中夕陽將醇香的酒釀浸潤得愈發冰涼。

“為何獨自在此喝悶酒啊,老燕?”亭子上忽然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燕滕華眼睛一瞟,繼續喝酒解悶,“出來陪本王喝。”

“遵命,老燕殿下。”那道黑影應聲而落,像一隻燕子般飄入他的座前。

那個人並不比燕滕華好上多少,就好像這秋天的蕭條不知吹過他一人,那黑衣男子也是一般憔悴模樣。燕王似笑非笑,“找本王何事?”

“能有何事,見你損失了美人,來陪你消消愁唄。”那人正是萬洵夜,奇怪的是他並非穿著自己那身黑色袍子,而是一件白色領口的普通黑緞子。

燕滕華也看出了這個茬,低聲問,“你那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呢?”

“被小柒偷了。”

“你為何不去保護他?”

“他們那麼厲害何須本座保護?既然那麼能耐,那就讓他自己能耐去。本座不管了。”

聽出萬洵夜話語中的怨氣,不禁與他產生共鳴的燕滕華不禁醉眼迷蒙地看向他,“他跑了,你不想他?”

萬洵夜從他手上搶來酒壺自斟自飲,喝酒的動作暗含怒火,過了許久,他說道,“本座很想先殺了秦容再殺李雨樓。老燕可願意陪本座去一趟?”

燕滕華身子微顫,他當然想讓秦容消失,在秦容還沒有變成這樣之前他就想讓他消失,現在愈發地希望。可這樣做的話,他跟柳於陣之間就再無親近可言了不是嗎?“不。”

“好絕啊老燕。切。本座也隻是那麼想想而已,要真殺了他,小柒肯定要跟本座拚命啊。”

“知道就別想了。”

萬洵夜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張開雙臂道,“老燕,告訴你個事兒。本座其實知道有人會去刺殺茗歌娘娘,可是呢,可是她傷害了我的小柒,所以我希望她死。如果老燕生氣,你可以殺我。”

“不。”燕王仍然冷冷地吐出這麼一個字,看也不看他,“茗歌知道自己會死,她自己有錯在先,不需在你們身上延續仇恨。倒是那李雨樓現在如何了?”

萬洵夜討打不成功,心裏不太愉快,向後退開一步,“他要在月底之前得到柳王。你自己小心行事吧。這消息對你是很大的優惠了。”

燕滕華不動聲色,他的心思並不在那之上。“洵夜,桂小柒若是喜歡秦容多於你,你怎麼做?”

“殺了秦容。”

“說真話。”

“嗬,”萬洵夜的身影飄然離去,聲音在花園中回蕩,“還能怎麼辦,本座喜歡就行了。”

燕滕華將最後一杯酒灑在地上,敬了茗歌,自己起身離去。

他喜歡就行了嗎?那他喜歡保護柳於陣,所以可以不在乎柳於陣喜歡誰嗎?

回到屋中時柳於陣已經醒來,他正拿著那張牛皮紙仔細在看。

柳於陣見到燕滕華回來,連忙坐起身子來,“這個落款好像是月蘭的名字啊,她寫什麼了?是不是她遇到什麼危險了?”

燕滕華頓了頓,緩緩開口道,“於陣,她被劫持了。”

“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柳於陣立即跳起來,邊叫邊穿衣服。

燕滕華不怒不慍,從牆上取下懸掛的寶劍,朝柳於陣伸出了手去,“本王陪你去救如何?”

柳於陣頓時怔在那兒,動作僵持在一手穿靴金雞獨立的狀態,他眨了眨眼睛,“你?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