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身上沒有手銬,想讓燕王囚著她這種想法也不太現實,因為現在能跟他去柳陵那裏的也隻有佩環了,讓他在自己去太子殿和暫且相信佩環中做選擇的話,他必須選後者。“這樣好了,從現在開始你每一步行動都要聽我的安排,要是你再敢做越級的事情,我會就地辦了你!聽明白了沒有!是還是否?!”

“是……”佩環低沉地應答道。

柳於陣將手中銀釵在之間翻轉幾圈,轉眼插在了自己的馬尾發上,邊嚼舌邊用力地把佩環往太子殿拉,好像一放手佩環就會跑掉似的,這個女人行動力太彪悍了,必須時刻把她放在自己的監視之下,“為了證明你真的會服從我的命令,現在你告訴我,‘轉生石’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誰告訴你的?!他們連這個都說了嗎!”佩環突然激動起來,但見柳於陣非常之不友善,她的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他的倔強脾氣原來不止用在跟燕王鬥嘴上,如今看來他竟是這般絕然傲骨,著實不是善類。“你不知道轉生石是什麼?”

“知道還問你幹毛啊?”

“你沒有轉生石在身上?”

“你要是見著有,我洗澡的時候你怎麼不拿去。”

佩環閉上嘴許久沒有回應,從她的表情看來,那個咬舌自盡的女人所言必有真實之處。

柳於陣試著去問她,“我在那個時代……死了?”

“丞相噤聲。”佩環把頭壓得更低。

極小的聲音傳入柳於陣的耳朵裏,那是有人登上屋頂輕步移動的聲音,瓦礫細小的“嗑噠”聲,暴露了那個人的位置。但他們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了,到處都是守衛,防守嚴嚴實實,任何輕舉妄動都會被人看在眼中,口耳相傳出去定要惹來不小的風波。

這也把柳於陣從短暫的現代氣氛中拉回了現實,他不得已放開拉拽佩環的手,用眼角鎖定她的行動,用耳朵判斷著瓦礫上的跟隨者。

佩環走著走著,突然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柳於陣,見柳於陣也正警惕迷惑地看著她,她才搖了搖頭繼續走。

這趟去太子殿的路程還真心遙遠,他們自認為已經走得很快了,但來到殿門口的時候,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大氣恢弘的殿門口,幾把絳紅色大傘正成隊列式橫在那裏,他們的中間,有一位白衣男子負手而立,站得筆直如鬆地等在那裏,男子麵容和藹溫柔,似乎並無意詢問柳於陣去向。

“丞相,露出悲傷的表情。快。”佩環撞了撞他的手臂,那時柳於陣早就入戲,一臉委屈受傷的樣子看上去就像被誰狠狠欺負過了一樣,佩環頓時呆愣。

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意會了燕王所謂的“幫忙”,因為隻有燕王跟柳丞相的關係變差,才能得到柳陵的信任,而這件事的前提當然還是燕王不是真的誤會才好,當時從燕王房裏傳來女子的**,其真就是為了讓柳陵安心,燕王早曉得柳於陣會跑過來找他,才出此下策。

“太子,外麵風這麼大,您為何不進去歇息?”

“在等於陣。”太子殿下那空靈的聲音依舊好聽醉人,每一聲都敲擊著柳於陣心底平靜如鏡的寂靜。

“那,我回來了。一起進去吧?”

“好。”柳太子仔仔細細地審視著柳於陣臉上的神色,那張臉半掩著憂傷,半是脆弱的堅強,被精致妖嬈的外表裝飾,饒是無情神仙,也不禁要心疼起來。

傳入柳太子耳中的消息,是燕王享用了他送去的女子,而柳丞相恰好來到殿中,與燕王爭執十分厲害。

“太子殿下,待燕王這件事塵埃落定,臣也要回丞相府了,再留在太子殿可要遭人閑話。”柳於陣學著佩環此前的提示說道。

座上品茶的柳陵溫潤一笑,“於陣不想陪我嗎?待燕王回去,於陣就是我的了。”

“太子殿下,您這麼說可太失禮了。”您這麼說可太邪惡了!柳於陣心裏咆哮,就算燕王也沒在這麼多人麵前跟他說得這麼曖昧露骨,這位太子爺一看就是一弱受,可惜他木有壓倒弱受的癖好,更何況,這位爺雖然溫柔似水,卻嚴重地心術不正。

柳陵自然沒有看出他心裏的想法,這樣與他敬而遠之的柳於陣才是他的柳於陣,可越是相敬如賓的對待,柳陵就越想征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