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陣忙與身邊的月蘭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行禮退到道旁去,月蘭更是心驚膽戰:“奴婢衝撞了大人,罪該萬死,還請大人責罰!”
於陣聲音與女子有異,不宜說話,當然他也完全不想說這麼些恭維的話來:“額……嗯。”
“撞我的人不是你,是她。”那聲音似有磁性,溫柔無比,聲音的主人上前一步來,伸出了食指去抬於陣的下巴。
於陣把頭一扭,錯開他的手指。
別以為燕王能這樣弄他,他也會聽話地讓別人也這麼肆意調戲,他柳於陣可說明白了,敢這麼逗他的人,全部都是他柳於陣的債務人,等著流血求饒吧!
見他不予理會,被撞的男子收回了手:“嗬嗬”一笑,負手緩步離開了這條小巷。
柳於陣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他一眼,夕陽金色的光芒下,柳絮飛舞,一名高挑的白衣男子正負手而去,那人身形挺拔,柔若書生,卻暗暗透出一絲威武霸氣。他如瀑布般柔長的秀發,發尾用紅絲繩打了小結,樸素而不失貴氣,饒是迷人。
那人走了幾步後,忽而又停下來回眸一顧,在於陣收回視線之前,那雙如水柔情的黑色眼眸正巧對上了他的,片刻,又搖搖頭,遺憾和失望之色迅速彌布了他整張英氣儒雅的臉。那人回過頭,抬步消失在於陣的視線裏。
月蘭總覺得聲音熟悉,抬頭去看,那人已經走遠了,實在看不清楚,就問於陣:“方才那是誰呀?”
“我哪裏認識。”於陣想也不想就答道:“正事要緊,走吧。”
安寧閣。
一聲聲刺耳的鞭笞聲傳滿了園子。
他們還在閣子的圍牆外麵,就清楚地聽到了這個聲響,以及,一個很討厭的男子嬌媚的輕笑聲。
於陣忍不住做出了一個非常厭惡某事的表情來,這表情當即毀了他如今所有漂亮的妝容,直接袒露出這粗魯男人的本色。
“嘖。”於陣啐了一口,原地加速,很有技巧地撐牆起跳,翻身,扭轉,平穩落地,對於從小練跑酷的柳於陣來說技巧最重要,就算換多少副身體,隻要不是殘疾人,他都能施展出這個本事。
落地正是安寧閣的柴房,離園子不太遠。
他匆忙整理整理儀容,隨手敲暈一位剛從柴房裏端著果盤出來的宮女,把她抬到大瓦缸背後,自己則伸手接過盤子去,扭著水蛇腰,踏著小碎步,緩緩往園子走。
氣憤過於高漲,以至於自己白花花的大腿盡露人前都忘記了。
“王上,就是這個人傷害了寧香,您看,寧香的傷,好疼啊。哼,就這麼隨意打兩下,根本就不解恨。”那發出嬌喃話語的男子,正指著麵前被綁鐵柱上鞭笞的男人說道。
“……那你還想怎麼做?”許久,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要他受淩遲酷刑,方能解我恨意!”
聽到這句話,於陣忍不住手中一顫,若不是他,盆子裏的瓜果早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