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對大哥的態度,所以要奇怪,不應該我們先懷疑你嗎。”青誓打了個響指,“畢竟……人之常情皆是如此啊。”
冷簫微微怔住,張著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反駁。他對他……真是如此嗎?那……自己的理由呢?
“行了,這問題你回去慢慢想。”青誓深深看了冷簫一眼,直接出言打斷男人的思緒,“冷弋弑就拜托給你了。他目前不需要吃藥,路上要注意飲食。隻要不再受傷,走路就再不是問題。順便,幫我跟師……閣藤前輩問聲好。再見。”
“……喂!”
冷簫伸手就隻從青誓的衣角劃過,眼睜睜看著男人跳到一樓徑直出了客棧門,背影決絕好似生離死別。
是啊,生離死別,誰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呢,反正謠刃都死了……
“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是那啥,一時談不攏所以分手了呢。”已換成一襲玄色衣衫的男子倚在門邊笑著調侃道,直起身子扶著牆緩緩走到冷簫跟前,“回神了,這麼悲傷的表情可不適合你冷簫。”
下意識纏住了男子胳膊,冷簫才垂眸低低笑道:“對,的確不適合,但你更不適合這般柔弱模樣。”
弋弑輕輕拍著他手示意他放開,“少拿形容女人那套對付本少爺,冷簫,你是長久沒切磋皮癢了吧。”
“對啊,”不僅沒放開還摟得更緊,冷簫就差倚在弋弑身上,“而且太久沒見你所以很想很想。不如這樣,咱們隱姓埋名去煊峰底下種菊吧!”
冷弋弑的回答則是狠狠一個白眼,“放開!不然本少爺要生氣了!”
知道他其實很在意這身體,冷簫順從地放了開來,“走吧,擺駕回煊峰——去見見師父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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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那些人意圖謀反的證據,請皇上過目。”身著一襲火紅色朝服的男子立在禦書房中央,對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時神情是極少有的恭敬,“但臣無能,僅能找出這幾人的破綻,其餘嘍囉卻是……”
“已經很好了。”楊仁翻了翻手中的幾張薄紙,眸色漸漸加深,而後將紙放到桌子上用奏折壓住,笑著道:“愛卿辛苦了。”
“皇上言過了,這本就是臣的職責所在。”男子低低應道,言語間滿滿是誠懇。
“嗬嗬,攸卿不必過謙,若非攸卿肯勞苦,朕到現在都還揪不住他們的尾巴呢。”楊仁拍了拍攸霖的肩以示認可,“那依攸卿看,該如何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現在就抓入牢中,不愁他不招供,到時所有人都逃不掉。”
楊仁點了點頭直接采納,“來人!傳令李統領,率禦林軍包圍右丞府,將允諾跟哀歌帶到朕這裏!”
“是。”外頭太監應了一聲,便小跑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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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允諾連手中的茶杯被摔到地上都毫無所覺,“你說皇上要?!”
坐在桌邊的謠劍輕輕點頭,因著急急跑來都還不斷喘息著,“騙你們沒必要,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應對吧。”
“跑唄,難不成留在這裏等死?”一直都保持著沉默的哀歌終於開了口,神色涼薄得好似在說著別人的事,“可別忘了謠刃是怎麼死的。”
謠劍身形一僵,允諾忙道:“哀歌!”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哀歌輕輕歎了口氣,“隻是如果我沒記錯,你說他是要在牢裏等甚麼解釋吧?”
謠劍手交握在一起還是沒能抑製住顫抖,隻能微微點頭。
“如果進了牢,就算你有天大的委屈都別想說出來,活著都是問題,怎可能再容你有機會說話?”哀歌的神情愈發諷刺。
允諾苦笑出聲來。他二人本是為維護朝廷而存在的將軍,曾立誓要把命獻給涼朝,甚至連親都不成便到各自的職位上守衛著它;如今卻巴不得逃離這裏,越遠越好。
真是夠諷刺呢。
“那就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謠劍打心眼裏欣賞這兩人,這才一碰到事就立馬過來報信,即使被哀歌戳中痛處感覺很難受,也不希望他二人折損於此處。
允諾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房間,聽到很遠處的嘈雜聲,當機立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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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林軍統領進禦書房領罪的時候,攸霖完全沒意外,有人通風報信,不跑掉呆在原地他才覺得奇怪呢。謠劍的隱匿技術極其好,饒是攸霖都隻是隱隱約約察覺而不敢肯定,但虧就虧在他臨走時情緒波動有點大,恰好被攸霖捕捉到。
(如此,才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