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有人這般對自己說過吧,可是……是誰呢?
周圍的空氣忽然稀薄,司馬濤猛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著,好似即將窒息。視線內一雙極小青色的鞋映入眼簾裏,熟悉的聲線帶著慣有的調笑:“愛卿平身。”
“……寒、竹……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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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攸霖當初殺了那一群孩子,所以……應該是找不到屍體了吧。”
“他就是我要等的人。”
“我答應做尊使,但你要幫我殺掉攸霖。”
“孩子?不是早就走了麼,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叫輕寒的,後來被零黯夜收養了,改名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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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仍然很濃,淅淅瀝瀝的雨打落在竹子上,又一滴滴回歸塵土。隻著了一件單衣的男子從床上坐起身來,側著身體靠著窗戶,盯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吱呀——”木門被推開,穿著一身正服的塵兮踏著月色走進。
“……可查清楚了?”許久後似是才察覺到身側人,男子卻連頭都沒偏,“我要準確答案。”
“是他。”塵兮也不廢話,直接切入主題,“那個老者說的沒錯,當初無數孩子死於各種原因,真正活下來並至今尚健在的,隻有你、他和皇甫泣塵。”
“……皇甫泣塵?”司馬濤皺了皺眉頭,終於轉過眼來,“怎麼會有他?他現在做甚麼?”
塵兮如同百科全書般猶豫都沒有就答道:“當初脫離那裏後,他隱姓埋名拜杜靈前輩為師習得武藝,又認攸霖為大哥。四年前那件事後隻有他沒失憶,卻故作不認識所有人,接了天雲通緝令潛入朝廷伺機而動。現在鎮守邊疆,但聽有人說他扮作商人趕回京都。”
“嗬,有趣。”司馬濤低低笑出聲,“我還道他身邊都是為他思量的。”
塵兮愣了一下,下意識辯駁道:“其實不是……甚麼允諾,皇甫泣塵,還有幾個都抱著各自的想法,但我跟冷簫都有防著。”
“那你沒想著去找他?”歎了幾句後,司馬濤把話題轉到了塵兮身上,“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想起他你就會離開至尊盟。”
忽然的轉變讓塵兮有點應對不來,蹙著眉心想了想才無奈道:“他應是不需要我的,當初任由我們跟在身邊不過是向來不在意。他知道我們就已經很不錯了,其餘我也不要求,也不想給他添亂。”
司馬濤“嘖”了一聲,“你啥時候對我也能有這覺悟該多好,本盟主一天就不用那麼忙了。”
塵兮簡直哭笑不得,“你忙?那我一天都在做甚麼?睡覺?”
“誰知道你啊,”司馬濤不屑撇嘴,“反正一天都見不到你人的。”
塵兮麵無表情地分析:“要麼,你在睡覺,不出門;要麼,我在外頭忙著。別說得好像這消息是我要去查似的。”
“嘖,要不涉及攸霖,你會親手接?”司馬濤毫不留情戳穿事實。
“那又如何?更加證明你的懶。”塵兮壓根沒覺得不好意思,自己的事不就要自己做著才有趣麼,所以這家夥是得有多懶?
“你小心本盟主撤你職啊!居然敢以下犯上。”
“撤唄,正好休息休息,沒準還能去看看大哥。”
“……你確定隻是看看?”
“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記起來了,我還可以賴他跟前再也不走了呀!”
“……你打算把至尊盟怎麼辦?”
“愛咋咋去,反正有你,再不濟還有師父,總歸餓不死你這懶人的。”
“麻煩你有點博愛心好嘛?”
“那是甚麼?能當飯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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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仁的班師回朝在很多人意料之外——比如允諾,比如冷簫。允丞相思考的是假若楊仁回來了,謠刃的死期是不是要近了,他們的動作還能繼續下去嗎;冷簫則擔憂大哥,如果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大哥會不會很難受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紛紛下跪,一時竟氣氛恢弘。
楊仁坐在大殿正中央,換上了一身明黃色龍袍更顯威嚴。攸霖卻是換了一身紅色勁裝跟在他周圍,低垂著的眉眼溫順異常。
允諾打著哈欠拿手勢跟冷簫交流,自然沒空聽楊仁說了些甚麼,總而言之就是批評不幹事的,表揚隨行出征的,著重表揚攸未——等等什麼鬼?!
鑒於禦前一品侍衛已不能滿足楊仁對於攸霖的獎勵,便新增職位“禦泠未”,專門服侍皇上,比太監還要貼身,並帶有印璽,某些時候完全可以代表皇上。
而攸霖則走到台階下麵,朝著楊仁跪下:“臣謝主隆恩,為皇上謀,定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