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你的茶啊!”少年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倒是走過去坐了——傻子才放著好好的凳子不坐專門站,又不是喜歡練功的冷弋弑╭(╯^╰)╮
這有趣的舉動顯然取悅了對麵的青年,本來還拿扇子裝裝樣子,最後索性捶著桌子大笑不止,置少年的瞪視於不顧自個兒開懷不已,如此良久隻差喘不上氣,少年隻得將茶狠狠灌下,看那架勢似乎還打算摔茶杯,可半路手就頓了頓最終改為款款放好。這杯子看起來就好貴,為了司徒笑此類無恥之徒犧牲壓根不值得!
即便動作稍稍有所收斂,司徒笑眸底仍舊笑意滿滿:“不是不稀罕我的茶麼,做甚麼喝了下去?”
“怕被你氣得噎住!”少年毫不氣弱地回道,順帶贈送白眼一枚。應該是他感覺錯了吧,司徒笑這貨完全沒愧對他的名字,甭管啥問題都用笑解決,不論發生啥事都要先笑一會再說,可這次就是多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是更真誠了嗎?)
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攸霖忽然想起寒漠千來,不由拿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一口抿盡。
“喝慢點。”司徒笑按住他手笑著勸道,“這可是茶,就要慢慢品,你這種一口悶的以為喝酒呐?”
少年訕訕地放下杯子,嘴裏不由為自己辯解:“弋弑從來不準我喝酒的,他說那個對身體不好。”
“他說的沒錯,”司徒笑把杯子與茶壺拿得離少年遠了些,頓了頓似是感歎般續道,“他這人雖然冷冷的,但對你至少是真心的。”
“那可不。”少年神色不可抑製地染上一絲驕傲之色。他就算因為零黯夜幾人的原因對世間萬態認識不清,性情更是較之那些人顯得略為驕縱,卻也知道那人是真的對他好。
司徒笑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明明咱們仨都是朋友,可我就感覺我是多餘的那個。”
“……不是啊,朋友就是彼此的,就……”
阻止了少年急慌慌的解釋,司徒笑擺了擺手直接問:“那假若我與冷弋弑你必須選擇一個,你會要誰?”
下意識覺得這問題詭異,可當時少年思緒還沒那麼多,隻摸了摸鼻子無辜答道:“冷……弋弑。”那表情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心虛,剛剛還信誓旦旦……
“……我就知道,果然不該問你這個,”司徒笑撇撇嘴醋味滿滿,看似換了個選擇卻是變了話題,“那假若我與宇文世家你會選哪個?”
少年歪著頭神情疑惑,“宇文世家?”
“就是卿兒在的家族。”司徒笑毫不留情直接拆穿。不愧是那人的徒弟,這等隱藏功夫真真是舉世無雙,就連冷弋弑那般的盯梢能力都沒能發現少年在外收養了一群孩子,也虧得一再確定少年確實沒甚麼心機,不然此般實力放眼天下都是無敵。
少年麵龐鮮少地一紅,“那、肯定是你啊。”
“那便……”青年的音調驀然低沉,仿若念咒般的聲線緩緩道,“聽吾之命,以吾為神,將宇文世家滅族吧……”
“為甚……”茶杯掉落地上的清脆聲音仍未能喚回青年的神智,本是清澈的黑色眸子裏漸漸混沌一片,隻記得跟著念:“滅……族……”
“聽吾之命,以吾為神,任吾調遣;聽吾之命,以吾為神,任吾調、遣……”
@
有甚麼冰涼的東西濺落在臉上,少年仿若琉璃扇般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方才睜開眼便直接怔愣當場:說修羅場都是降低了等級,遍地的屍體、即將成河的血,無不刺激著少年的感官,就連布滿血跡的劍都被他忽視掉了。
(……發生了甚麼?明明隻是在睡覺……冷弋弑在哪?)
鳳眸裏的慌張無措完全並未被站在他麵前青年接收到,俊朗的麵容不帶笑都是溫和至極的,此刻配上滿麵鮮血卻顯得極其可怖,如同地獄逃出的厲鬼般狠毒,“怎麼,下不去手?”
被眼前的人嚇到,少年下意識後退兩步,卻不料對方笑得愈發淒厲,身形跟著趔趄倒地,看著少年的眼神卻極其陰狠,“哈哈你現在知道心軟了?你殺我宇文世家上百人時怎就不知停歇?!寂笑,我宮藤戈告訴你,你要麼今天將我也殺掉,否則我遲早有一天,要你付出比這更狠百倍、千倍的代價!我會要你,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