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呼延宮闕沒忍住直接噴笑,扭過頭就跟皇上坦白:“其實吧,他們以為您是在記錄哪個比較好可以入朝為官……小心!”
寒某人下意識會有個比較神坑的動作,說白了就是常年混跡江湖養成的習慣——感覺到左邊生風的箭氣,他身體後傾的同時無論左手邊有啥就都要拉著隨自己向後,右手將箭打偏。沒錯,是打偏不是夾住,所以這箭奔著楊仁那臉就直衝了過去,而楊仁就是個壓根不會武的,還打算麵過來看看情況呢。反應過來的寒漠千頓時渾身僵硬,他雖然與楊仁距離不遠,但現在起來救駕絕對來不及。
呼延宮闕眸色一厲,旋身就擋到楊仁麵前,剛伸出手似乎是打算接住箭,卻猶豫了一秒,箭便穿透他肩堪堪停住,箭頭距離楊仁的臉不到一寸,上麵帶的血也都濺到了那張布滿冰冷情緒的麵龐上。
在寒漠千下意識動作中允諾避免了受傷,也將老者的動作看得分明,心底雖疑惑卻也肯定了以前的認知:呼延宮闕必然是會武的,其真實年齡絕對不會是表現出來的這般老,沒準……是用了人皮麵具呢。
“有刺客!快護駕!”
數十名身著武林盟服飾、戴著鬼麵具的男子從樹上跳了下來,非常有默契地配合著,幾個人擋住前來阻撓的禦林軍,其餘人徑直奔向已經站起的楊仁。
呼延宮闕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被小太監堪堪扶住,楊仁連帶著語調都是冰涼得掉渣:“送呼延大人下去治療。”
將麵前這人的手腕捉住狠狠掰折,寒漠千眼底嗜血的光芒閃了閃,一個歪身躲過那人砍來的劍,反手捏住他下頷,轉過頭對他冷笑道:“膽兒倒是不小。”而後也不顧那人恐懼的眼神,直接將他的下頷骨頭捏碎了,甩到一旁。
——敢對他寒漠千下暗手,敢在他寒漠千眼皮子底下行刺,敢挑釁他寒漠千的權威,是想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寒漠千!”
似是陷入魔怔中的男人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就回過了頭,隻見禦林軍們繞成一個圈把自己包圍,每人手裏的長槍都直直對著自己,登時便驚醒過來。
(剛才那種想要將所有人都殺光的感覺……好像經曆過,而且也是那樣一個聲音把我喚回來。是甚麼時候呢,又是誰呢?)
允諾似乎有點著急,幾次想進來都被景瑞拉住;楊仁的臉色比之前更冷,直到寒漠千望過來才略帶傷心地問道:“寒漠千,朕自問待你不薄,甚至於你武林盟也多有遷就。朕給你與朕平起平坐的機會,你到底還有甚麼不滿足,妄圖刺殺朕?”
“漠千幫著皇上剿殺刺客,皇上何出此言?”寒漠千唇角微微勾起,恍然間竟有著與攸霖極其相似的神態。
楊仁瞳孔驟縮,但畢竟久為帝王自然麵上不顯,隻揚了揚下頷淡淡道:“將他帶上來。”
被活捉的一名刺客麵具已掉,略顯俊秀的麵龐滿是灰白的光,直直望著寒漠千勸道:“未完成盟主所交之事,我無顏繼續活著,望盟主恕罪,饒過我家妻兒!”而後便咬破嘴裏的毒囊,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寒漠千,你還有話要說嗎?”楊仁的表情帶了點疲倦。
寒漠千淡淡一撩眼皮,撇過頭不說話。他到現在才察覺出之前許多不對:楊仁本就是謹慎的人,怎可能在這樣的盛會上不布置點人手護衛?還有景瑞雖已升任鎮西將軍,可做慣了宮裏的侍衛首領哪可能立馬就跑去上任,所幸那邊也無甚大事,他自然要隨身保護,但這次被刺殺隻有呼延宮闕出手,卻沒見景瑞的身影,直到現在;甚至……他隱瞞了許久的病情,都被藥物引誘了出來。
如果不是楊仁一手導演的戲借以除去自己,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這般處心積慮。
藍衫男人的沉默在眾人看來就是認罪,楊仁撫額閉眼似是傷心過度,隻擺了擺手連語調都滿是失望:“先將寒漠千綁起來吧……跟蕭楓關在一起。朕累了,擺駕回宮。”
目送著那人轉身離開,寒漠千便特無所謂地伸著手任由他們綁,還提議道:“誒不對,應該在這兒再打個結,否則稍微會點武功的都能掙開……對對對就是這樣。”
眾禦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