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入肩。
“你滾啊!”向來漠然的青衫嘶啞地喊。
血濺了青衫,不複冰冷飄逸。
“……好,我走。”靜靜地說完,未曾拔劍。
“我等你,還有我。”
跌倒在地,默默候著白衣影緩緩失蹤。
“要殺便殺。”有什麼值得說的麼。
亦無可留戀。
燦若星的眼,漸漸失去光彩。
“那,就死吧!”劍揮下。
卻並未疼痛。
不由睜眼。
“幹嘛啊你,找死也別找他們啊。全屍都沒有。”狀似不曾有過什麼的交談。
白袍亦沾染了些許血色。
未理會伸來的手,愣愣地看。
“怎麼了麼?我出來時洗了的。”
唇邊勾起,眼前卻瞬間黑暗。
“是兄弟了哦,別反悔。”
“嗯!”
年少輕狂,那純真眼裏閃的什麼,不懂。
也不想懂。
“今天,除非我倒下!否則你們不可能傷到他!”
無力地看著那人被打到吐血,血肉模糊了都不曾悶哼一聲,直到來人累了,無聊了。
劍便穿透了胸膛。
“對不起……”聲音都顫抖得不似曾冷漠。
那人對他笑,“我沒事。”
是沒事。
徒留一地鮮血。
火燃,拚盡了生命才救得出來,一步步、一點點,去了千裏外。
“求您救他一命!我願用武功換!”
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付了什麼都微笑決然。
不可思議。
猶憶醒後,那人的責罵,沒了武功。
卻不覺悲傷。
那是娘的希望嗬!
跪倒墓前,曾泣不成聲。
“娘,我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了,您高興麼?我會好好陪著他,永永遠遠。”
誰又知曉,身旁聽著的他究竟怎麼想?
“要一起哦。”
“一起,永遠。”
生死不悔。
即便重重包圍,依然輕笑對世。
“你先走,我就來。”
想的,隻有兄弟必須護。
複雜光彩閃了下,“我陪你。”
陪著活?
不曾問過答案。
怕是陪著死罷。
劍刺背部的那刻,盡皆靜止。
曾真摯的眼冰冷淡漠,沒有些許感情。
就算嘴裏無血,依然無話的罷。
翕合著,終是閉上;
閃爍著,終是黯淡。
抓著柄,劃出更深的傷口,拔出,淡笑。
謝謝,我懂了。
緩緩倒了下。
何時醒了,何時醉了。
皆不知。
今夕,又乃何年?
“醒了就好。”
抬眼……
“你終於醒了!”
望去,整潔白衣惹滿塵埃,無昔日儒將之風。
“你都躺了五天了!”
“……是,你照顧的我?”
白衣微愣,才點頭,“嗯。”
“……謝謝。”
靜靜躺著,出了神。
眼神似是淡了下,白衣轉身離去。
是誰,救了我。
昏噩的過往,除了黑,便是黑。
眼受創,前不久才徹底恢複。
……該是冷漠。
好,承受不起;
背叛,亦不可。
唯有無聲息地離去。
亦唯有這般,才會不負了情,不傷了心。
如何活得下去?
“喝藥了。”
“嗯。”
看著青衫吞下,微微展顏。
“怎麼了?”
“無事。”
略微遲疑,才道,“若是我離去了,你,可會候?”
“又要離開麼。”呢喃。
“什麼?”
“無。”白衣笑,“等。”
“即便繁華落盡,我舊安在。”
就這般,許諾了永遠。
three笑語分決來世約
輕擷那朵花,微微歎。
便是再來,何如離去?
轉身,愣罷。
白衣舊悠然笑,似憶中那片溫暖。
再度送藥時,僅見那紙別信。
燃燼,白衣的笑那般苦澀。
“還要我怎樣,你才舍不得離開……果然,傷你太深麼……”
靜靜看著,默默聽著。
不是因為你,而是他。
不是留戀,僅是想知曉怎樣反應罷了。
轉身,不回首地離去。
便是三年。
“你……”
“怎麼,不認識了?”
白衣瘦了。沒了光彩鑠鑠,唯剩無盡滄桑。
“不是,你……”
“我說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