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義和團血染紫禁城!八強盜蹂躪天安門(20)(3 / 3)

趙叔翹對親戚朋友們說:“都是剛毅害的我呀!”

岑春煊聽趙叔翹的話音,十分洪亮,心想:“他死不了,這可如何向太後交待呀!”於是命令讓趙叔翹再吞鴉片。

這樣,趙叔翹吞了鴉片,但到了5點鍾,還是不死。

岑春煊又命令讓趙叔翹吃砒霜,趙這才開始倒臥呻吟起來,用手捶著胸膛,卻還是不死,隻是說“心裏難過”。

這時,已經是深夜11點鍾,岑春煊真的著急了,說:“按照諭旨,早就到了該死的時候了,他怎麼總也死不了呀!”

身邊的人說:“大人何不用皮紙熏以燒酒,捫住他的臉,這樣,捂死七竅,他就會憋死啦!”

岑春煊如法捫之,但還是一連捫了5次,才漸漸地聽不到趙叔翹的聲息了。一摸胸口,冷了。

趙夫人於是大哭,跟著也自盡了。

父與子,皇子皇孫的末路

1901年3月1日,趙叔翹死後第4天,朝廷下旨:“命將載漪尋覓,押解新疆戎所。”

這位做了一年太上皇美夢的端王載漪找不到了,但他並沒有逃跑。

早在伴隨慈禧西逃西安的路上,他便知道,自己作為禍首,難免被嚴厲懲治。因此,他到了西安以後,便轉回寧夏,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慈禧的發落。接到“流放新疆”的諭令,他挺高興地說:“這已經是皇上的恩典了!咱們還等什麼?快些往新疆走,不要動皇上的怒了。”

提到皇上,他忽然想到自己險些當上皇上的兒子溥亻雋,焦急地問他身邊的人:“咱們的大阿哥有罪嗎?”

身邊的人說:“這可沒聽說。”

載漪道:“我的事情,本來與他不相幹。諒他也不會有事的。”

此後載漪真的被流放到了新疆,並居住了20年。但他始終與北京保持著秘密通信聯係,並希望回到北京。但他不能自由行動。直到清朝滅亡後的第11年,1922年,他忽然私自回到北京。西方各國大使大嘩,紛紛向北洋政府提出抗議,於是北洋政府又押送載漪回到新疆,永不許回。他的幻想終於消逝了。從此沉默像一具玻璃棺材籠罩著他。在世人眼裏,那個過去的他已不複存在,隻有一個身心交疲、易怒、孤僻、陰沉而孤獨地在新疆的大戈壁上行走的老頭。沒有人再了解他,沒有人再想起他。曆史這位永恒的辯護士,狠狠地報複了這個給國家造成巨大災難的人:它生生地埋葬了他。

而他的兒子溥亻雋,比父親的命運也好不了多少。

曾在懷來縣境接駕的吳永,在慈禧避至西安後,成了太後的心腹。慈禧把向各省督撫催餉的使命交給了他。吳永喜歡這個使命。這使他能交結許多大人物。

一次,吳永在湖北見到了張之洞。張忽然談及大阿哥溥亻雋,說道:“此次禍端,實在都是因為他的事情而引起的,釀成如此國禍,而他現在還算是儲皇帝,這怎能安定天下的人心呀?禍根不除,以後有小人生心,會再次釀成意外事故的。他一天還在宮中,則中外耳目,都不會安生,這對將來的和議,也一定會增加無數的障礙。因此,對溥亻雋,急需發遣出宮,如果等外國人指名要求他出宮,那就失了國體了。不如我們自己及早來幹這件事情。請你回到西安行在,最好先將此意陳奏給太後,不知你有這個膽量嗎?”

吳永說:“既然關係如此重要,我誓必冒死言之。”

張之洞說:“這太好啦!”

回到西安,吳永想到張之洞的囑托。但又念及事情重大,不敢冒昧,於是先請示軍機大臣榮祿。

榮祿當時正在吸煙,一個家丁在旁邊裝送。聽著吳永的敘述,傾耳瞑目,作沉思狀,猛力吸煙,吐出煙氣卷卷如雲霧。如此默默不語,吸了再換,換了再吸,凡曆3次,又等了十來分鍾,榮祿才徐徐點頭說:“這事嘛,倒也可以說得,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倒是恰好。要是以我這樣的身份地位就不便啟口。不過,你向太後說起的時候,必須格外慎重,切勿鹵莽。”

一日召見奏對完畢,吳永見太後神氣愉悅,乘機上奏:“臣這一次從兩湖來,據聞外間輿論,好像對於大阿哥,不免有許多閑話。”

慈禧的臉色立刻莊重起來,說:“外麵都說什麼呀!與他有何關係?”

吳永叩頭奏道:“大阿哥隨侍皇太後左右,當然無關涉於政治,但眾意以為此次事件,總由大阿哥而起。現在他還居留宮中,中外人民,頗多疑惴,就給正在北京進行的談判,也多增了障礙。如能把他遣出宮外居住,那麼各國一定都稱頌您的聖明,和約一定容易按照我們的想法製定。臣在湖北時,張之洞也是這樣說的,命臣奏明皇太後、皇上。他說,這其中的曲折道理,皇太後皇上必已洞燭,不必我多說。隻是皇太後皇上要辦的大事情太多,恐怕顧不到此事。但一奏明提及,皇太後定有區處。”

慈禧稍微凝思了片刻,說:“你先保守秘密,別說出去。我自有主張。”

吳永遂叩頭起立,心想,這一紙無頭狀,已有幾分告準了。

1901年11月30日,慈禧以光緒皇帝的口氣,發布《廢儲諭》。諭曰:

朕奉皇太後懿旨:已革端郡王載漪,其子溥前經降旨立為大阿哥,承繼穆宗毅皇帝為嗣,宣諭中外。概自上年拳匪之變,肇釁列邦,以至廟社震驚,乘輿播遷。推突變端,載漪實為首禍,得罪列祖列宗。其既經嚴譴,其子豈宜膺儲位之重?溥著撤去大阿哥名號,並即出宮。加恩賞給八分公銜俸,毋庸當差。至承嗣一節,關係甚重,應待選擇元良,再降懿旨。將此通諭中外知之。

當了一年儲君的大阿哥溥=就這樣完了。這一年,他剛剛16歲。清朝詩人葉伯高在當年溥=得立為大阿哥後,曾有詩詠之。詩曰:

北陽南館好驅車,博簫彈棋樂有餘。

周鼎輕重君莫問,楚宮得失子原虛。

龍潛邸宅堪歸否?辛角山川竟舍諸。

日月光輪誰望氣?賀蘭山下白雲居。

全詩明明白白地嘲諷溥=隻是一個性好冶遊作樂之人,根本不足以當大器。但也有史料說,溥=雖不是當皇上的料,卻很有點小聰明,所以能得到慈禧的歡心。當然,在位的皇帝光緒和這位很可能取代帝位的溥=很不相得。一則史料載:

一次,太後讓溥講解曆史,光緒帝恰好經過,聽他講得亂七八糟,嗤之以鼻。慈禧大怒,揮手讓光緒退下,但從此以後也不再教導溥功課了。但溥並非不聰明,他好作詩賦。有一天,教讀的老師出了個句子:“朔方十郡耕牧策”,溥張口接道:“秦中千古帝王州”。聲未盡調,而字義工整。在他所做的詩中,還有“聊將天作紙,揮灑兩三行”詩句,很有點詩才呀!

溥=被罷斥大阿哥後,很長時間沒有消息。直到1942年,北平還在日本占領期間,故都小報有一署名“瘦記者”的人,寫了一篇《大阿哥近狀訪問記》,對其被罷斥後的生活,有詳盡的描述。其中的一段如下:

大阿哥回到北京後,就住在瀛貝勒府中,當時還有60名仆人。

25歲的時候,大阿哥告假6個月,回到了安那善旗省親,亦於是年結親。民國元年(1911年)返京,即住地安門三座橋邊夾道之達王府現址。

這時,大阿哥的生活已漸不裕,固定進項絲毫皆無,更慘之命運遂迫目前,隻有典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