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方(1 / 1)

戀伊顏是同無歡一起長大的,在戀伊顏的記憶裏,一起的應該還有一個男孩子。他比他們高貴,比他們驕傲,他應該叫風之距離。可是,在記憶的半途,這樣的一個男孩子消失了,好象是突然之間的事情,像是半途醒來的夢。無歡說他也銘記著風,隻是他忽然的沒了蹤影。無歡說他很想念風,那段三個人一起的日子,應該是他們共同懷戀的時光。

戀伊顏揮舞著手裏的劍,卻怎麼也沒法做到無歡舞劍時的心如止水。

戀伊顏說,無歡,哪天我們離開大漠, 去江南。

無歡說,好,等到哪天你真的舍得它的話。

戀伊顏點點頭。

戀伊顏把劍交給無歡保管,他不能夠把劍帶回家,師父討厭血腥氣的刀光劍影。

戀你去哪?妹妹問戀伊顏。

我要出去走走。妹妹手腕上的翠綠鐲子晃著戀伊顏的眼睛,戀伊顏微微泛起了眉頭。

妹妹提著裙子的邊角望了一下天上嘶鳴的鷹,淡淡的笑,戀,你會向它飛的一樣高的。大漠神鷹,大漠人的圖騰。

戀伊顏的心緊了一下,戀伊顏默默在心裏重複了一下妹妹的話。

戀伊顏飛奔著來到無雙那兒,把微塵劍緊緊的握在手裏。不平的紋路,戀伊顏猜不出劍上的圖案。

無雙說,戀,今天你要自己練習,別讓任何人看見,我也不想知道你又進步了多少。

為什麼?戀伊顏問。

武功太負罪。無雙說。

戀伊顏看著無雙的笑容,不屑的挑起嘴角,緊緊微塵劍跑到了遠處。拔起微塵劍的時候,它的銀鈴劇烈的晃動,戀伊顏不經意的四顧了一下,那樣清澈卻尖銳的響聲讓我覺的不安。然而四處無人,戀伊顏站在高高的沙丘上,除了銀鈴短促的響聲後,就隻剩下衣擺灌滿風後舞動的聲音。

戀伊顏靜了靜,回轉了一下手腕,銀鈴的聲響顯的不安。跳起身,戀伊顏開始練習劍法,卻總覺得身後有一雙靈動的眼睛,每當戀伊顏轉過頭,看見的除了飛轉的沙塵就是望不見邊的路。戀伊顏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風勢漸大,劍尾的銀鈴響的愈發狂亂。

劍步錯錯錯,一亂百亂,戀伊顏把劍指向天穹,竭嘶底裏的呐喊。天空裏的戀伊顏那麼遠,卻照到了戀伊顏的疲倦和眼淚。不能,這怎麼能是我的生活?

戀伊顏坐在沙丘上,手按在劍上,一直等到燕丘的黃昏,豔麗的滴血殘陽,那些熔化掉的紅色濺落到大漠上,不可名狀。那些人群湧動的地方,有著怎樣的黃昏?戀伊顏把頭偏轉過去,無垠的大漠有不可擺脫的落寞,沒有人的溫度、喧嘩和所有值得銘記的愛恨情仇。

戀伊顏記得風的父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總是會挑起那麼多戰爭。戀伊顏記得他有一把劍,當他的劍劃到自己和師父頸上的時候,風義無返顧的擋在他們麵前。他父親的劍傷了他的手,血滴落在地上,幻化的像朵淒豔美麗的花,小小的,不同於那些死在風父親劍下人大片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