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的拒絕如果讓楊途感到的是天上掉餡餅的滿足感的話,那麼對於張峰和撥銅來說卻是一件異常詫異的事,這種詫異沒來由的讓他們有一絲來自心底的警覺。
這種警覺雖然不足以讓他們向張奇一樣拒絕到手的蛋糕,但心底的不滿還是稍微平複了一些。
短暫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場的四人誰不是心機深沉,所以隻是一會,這種平靜就被打破了,四人關於封禪泰山一事的一些具體事務給明確了下來。
包括去泰山封禪的路線,車隊,儀仗,禮樂,還包括沿途州縣負責人要提前多久多遠前來迎接叩首,等等。
等張奇三人退去之後,楊途聽見下人傳報,說孫曉孫大人求見。
“叫孫大人去我書房等候,說我隨後就到”
孫曉乃楊途好友,在楊途未發跡之前,曾輾轉流亡到徐州,兩人就此相識,並且孫曉在楊途的落魄生涯中多次給予幫助,這份人情一直存留了下來。
所以在泰山九名陪侍文官的名單之中,孫曉之名也在其內。
書房位於沁芳閘的東南方向,和主臥相隔,是平時楊途處理文案的場所,鮮少有人能夠直接跨入書房之內,包括一些自己身邊的骨幹人員。
當楊途在跨入書房的院落中時,就看見一人身穿春回大地絲質青袍長衫,在書房門前麵對院落大門而立。
在楊途還踏入院落門檻之前,遙對著自己行了和拱手禮。
楊途自然知道這是孫曉,於是還沒有進書房,爽郎的聲音便傳到了孫曉的耳中。
“孫曉啊,孫曉,你今日何必要如此見外呢?還不快隨我進去喝一杯?”
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孫曉麵前,就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然後另一隻手將他正垂在一起的雙手打散。
孫曉立即答到“這並不是見外,而是任何事情都需要家國分明,想必今天大人叫我前來肯定是有大事想我傳達吧?所以今天把要事解決了,我們兩在一醉方休也不遲啊。”
楊途一聽也是樂得直咧嘴,道“坐,坐”
兩人落座之後,楊途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今日叫你前來,確實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孫曉道“不知何事”
楊途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將懷中剛剛給張奇三人看過的褶子遞給了孫曉,在孫曉看褶子時,順帶把剛剛和張奇三人的內容簡短的對孫曉說了一遍。
然後看著孫曉道“不知人員安排是否妥當?”
孫曉拿起桌上的茶,輕輕泯了一口,長長的出了口氣。
對著楊途說“我認為這樣安排太過於冒險了,此舉雖然收益多多,不過危險也是多多。”
“何出此言”
孫曉壓低了聲音“楊大人你現在權利日盛,而且深的皇上寵信,以後自然能有機會將自己的人通過其他方式放上去。封禪泰山的九個人可是牽動著全國人的視線,你這樣做雖然能夠起到一些震懾作用,可是卻把自己推向了明麵,把自己放到一個明麵的位置上,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大人應該知道吧!”
楊途看見孫曉並沒有任何的忌諱直言重點,也是一口將杯中的茶水飲盡。道“我又何嚐不知呢?不過相比起我所得到的利益來說,這點危險絕對能控製在我所能掌控的範圍之內。”
孫曉任不甘心,想勸勸楊途“楊大人既然知道有風險,又何必非要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呢?”
孫曉話還沒說完就被楊途打斷了“今日我們兩兄弟重逢,不要在說這些麻煩事了,不如同我去喝上一杯可好。”
孫曉也沒有堅持,他早就知道楊途的性格如此,這種孤注一擲的賭徒性格不也是自己當初壓寶的原因嗎?
萬般天注定,半點不由人,所以孫曉也沒在多說什麼,隻是點頭稱“那我就嚐嚐楊大人府中的好酒是何滋味。”
剛準備出書房時,楊途一拍腦袋,叫來下人指著自己書桌上一個黑色金邊的長方形禮盒說“將此物送到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