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約莫三十年紀,一身破道袍,兩撇山羊胡子,兩眼無神,臉色蠟黃,身形消瘦,十足一個癆病鬼模樣。他嘿嘿笑了兩聲,揚聲道:“鄙人淩誌雲,受某人之托,來取一樣東西,來問一件事情,完事即走,絕不傷人。”
四人俱是一凜,開妹脆聲問道:“你好大的口氣?你要取什麼、要問什麼,說來聽聽,本姑娘考慮一下!”
淩誌雲又是一笑:“我要取一枚玉釵,我要問的是——”
“傳國玉璽!”
話音未落,淩誌雲自袖中抽出一柄拂塵,劈麵向開妹打來。開妹低頭閃過拂塵,閃到一邊,大怒:“讓你嚐嚐我藏刀的厲害!”一麵抽出藏刀,一麵緊盯淩誌雲,就要撲上前來。
淩誌雲一擊不中,轉個身子,飄近周英烈,揮舞佛塵向周英烈掃來,一麵袖子向開妹處一震,袖風所至,開妹跌坐一旁。想那拂塵乃是至柔至軟之物,在淩誌雲手中使來,卻力道十足,破風颼颼而至。周英烈低身躲過,自背後靠近,想奪佛塵。淩誌雲早有準備,足尖一點,翻身跳開,左腿在空中踢向周英烈,右手佛塵劈頭打下。
閆觀道一聲不好,右手一揚,射出三枚鐵蓮子,奔道士上中下三路而去。沒想到那淩誌雲好不慌張,硬生生轉過拂塵一掃,將鐵蓮子收入拂塵,借著力道激向周英烈。
“小心!”閆觀向周英烈撲去,手腕上的鐵臂腕一格擋下鐵蓮子,把周英烈推開,正麵迎敵。陳藏榮隻見鐵臂腕上三個深深的凹陷。
道士輕蔑一笑,足尖隨意幾點,晃開閆觀,一個燕子展翅,拂塵擊向周英烈,足尖踢向閆觀。周英烈騰空一跳,還是給拂塵掃到雙足,自空中摔下來,捂著腳踝。閆觀向後一仰,將將避過,也是一身冷汗。他咬緊牙關,又上前與淩誌雲近身而鬥。但道士出招極快,拂塵忽掃忽劈忽點忽送,變招繁瑣,直令人眼花繚亂。不到十招,道士一掌拍在閆觀右肩上,隻聽“格拉”一聲,閆觀痛極,似是被打斷了肩胛骨。
“還有能打的嗎?”
“哎,既然沒人應我,那可由不得你們了。”
淩誌雲探身從周英烈懷裏摸索,想找出那枚玉釵,“哼,你是前朝周殤帝的幼子吧?要是還沒改朝換代,本道還得尊稱你一聲殿下。可惜呀可惜,落水鳳凰不如雞呀……你那個孿生妹妹英娘死的可真慘呐……”
周英烈眼中凶光一輪,左手二指捏住一枚銀針,偷偷藏在袖口,等著淩誌雲搜到他左手袖窿中。淩誌雲嘴中喋喋不休,細細摸遍周英烈右手袖中,又移向左手,剛觸到銀針,身體自然反應不好,生生滑出周安烈懷抱,一個鯉魚打挺立起來。可那銀針,已在淩誌雲食指尖上戳了一個小孔,幾乎微不可見。他嗅了嗅食指,怒道:“你這前朝餘孽,我捉拿你正大光明,你下的什麼毒?!”搶上前來捏住周英烈左手,仔細查看那枚銀針。
那銀針隻有小拇指長,針頭微微綠光,顯是有毒。
周英烈咧嘴一笑,“這是我派無上毒針,是以北漠毒蠍、毒蛇、毒蜘蛛三味毒物配製而成,中毒之人,先是皮膚潰爛,然後內裏五髒六腑都慢慢化為黃水,最後連骨骼都被腐蝕成碎渣,這些變化都會在七七四十九天後出現。如若你沒在四十九天內服解藥,半年內你就成一灘黃水了。”
“那解藥呢?”淩誌雲聞之色變,又輕嗅銀針,上有一股奇異的香味。
“自然在我師父那裏,這次出行,師父給了我一根銀針防身,可沒給我解藥呀!”
淩誌雲將信將疑,再摸摸傷口,呸了一口道:“我可不信你,這毒我沒聽過。哼,解藥和玉釵,通通交出來。”
“你搜便是,愛信不信。想必你現在,傷口處已有些稍微的酸麻了吧。”周英烈仍舊坐在地下,捂著他的腳踝子。
淩誌雲大驚,又看看指頭,似乎確實有些酸麻。他又仔仔細細摸了周英烈全身上下,自靴筒裏摸出那枚玉釵子,揣進兜裏。
“一件東西已經到手,一件事,你可得告訴我了!”
“什麼事?”
“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傳國玉璽自周朝開國以來,一直代代相傳,隻可惜我爹爹被幽禁那些年,奸臣當道,後宮混亂,傳國玉璽被宦官竊走,偷出宮外販賣,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你問我傳國玉璽,我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