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華山之巔乃是江湖眾門派鬥爭之地。寒來暑往,多少英雄豪傑葬身於此。又有多少人拿了這天下第一,最後鬱鬱而終。江湖從來都是險惡,但始終有些人為了揚名四海,不惜一切,唉!”
“師父,那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
“這這這”
“師父,您要是天下第一,我是不就……”
“駕~”
“哎,師父,你別跑啊,喂!師父,去哪啊?”
馬蹄撲通撲通的踏在路上,發出聲響,滾起了厚厚的塵土,一大一小兩師徒就在這路上一前一後飛馳著。
行程半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亮探出了半張笑臉,師徒倆栓好了馬,拾了些木棍,攏了火。小徒弟從包裹裏掏出兩張硬餅,伸手遞出一張給師父,隨口問了句:“師父,我們什麼時候能到華山啊!”。
師父沒回答,伸手接過餅,張滿了大嘴使勁咬了一口,eng?咯得老師父牙生疼,又不好大喊大叫,隻能麵無表情,故作鎮靜的伸手把餅遞了回去。小徒弟抱著餅啃的正起勁兒,師父還餅的手一遞過來,小徒弟還以為是師父怕他吃不飽餓肚子,隨口就說道:“師父,我吃一張就夠了”。
老師父驢臉一拉,好個不情願,但身為少林寺遠近聞名的高僧,又不能同一個小小的徒弟露出本相,便借坡下驢的說:“為師暫不餓,且還要靜修,徒兒就把這餅放回包裹中”。
“好吧,可是師父,我剛剛好像看見了一頭驢唉!”
“驢?什麼驢?”老師父很疑惑的反問。
“我剛剛在影子裏好像看見了一頭驢。”這老師父剛才長臉一拉,從影子裏看起來確實像頭驢,小徒弟隻是無心的一說。
老師父聽了此話,想怒又不敢怒,青筋暴起,憋著通紅的臉,扯著驢嗓子對徒弟吼道:“你看見了什麼?”。
“什麼看見什麼?”
“影子裏的東西?”
“影子裏?影子裏不是師父您麼?”這小徒弟是個愚笨之人,本沒有罵師父的意思。老師父一聽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對師尊的大不敬,汙蔑我是畜牲,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這心中怒火衝破頭頂,直上九霄雲外,但又不得不壓製心中的怒火,為了不生氣,隻得默念經文,心想道:老僧乃少林寺修行得道的高僧,心中一定要有大愛,有度量,況且佛門有雲:戒除七情六欲,萬不可因此事破了戒,……。
思來想去,老師父心中怒火漸漸消退了些許。
天上的月亮生的老高,把餘光揮向大地。
老師父閉著眼坐在熄滅的火堆旁,聽著蟲子叫和小徒弟的呼嚕聲,久久不能入睡,肚子也是不景氣,時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老師父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瞄了一眼小徒弟腦袋下的包裹,便站起身來,悄悄的走過去,把袖子往回一擼,小心翼翼伸出手,慢慢往包裹裏摸索著。
“師父,您怎麼還不睡啊?”
老師父已經摸到餅了,聽見小徒弟醒來時的問話,嗖的抽回包裹裏的手,迅速在胸前施了佛禮。
“額,為師。嗯哼~”隨著哼的一聲,老師父故意清了清嗓子,抬高了調門,接著說道:“為師是想找找《羅漢拳法》,趁著這月色,稍加練習。”
小徒弟猛然坐了起來,掏出拳法,遞給師父後,又倒頭睡去。
月亮還是露著半張臉,似笑非笑的望著大地和眾生。伴隨蟲兒吱吱的叫喚,老師父的拳法也逐漸生出了困意。這天下之事,未必好說,你在睡覺的同時,世界上究竟發生了哪些事,就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