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縣衙牢獄位置偏低,天窗僅在中央設了一處,開了巴掌大的口,不論外麵是何種光源,在這裏看來都隻是清濛的一束。
錦衣男與靈宿玉戎剛一交手便已揚起無數塵埃在透下的光束裏驚惶飛竄。靈宿玉戎一掌劈去煞有戾氣,錦衣男一個激靈俯身晃過,趁機低下身子橫掃一腿,靈宿玉戎雙足輕輕一點即飛升而起,竟無任何草葉沾身!倒是那錦衣男每每出手必定攪地草屑橫飛,也不知是有意無意。
妙丹青站在他二人中間,看他們你來我往已經幾招下來,前麵還算客氣,隻是過過手腳功夫,過起招來也是千萬動作瞬息萬變,可在妙丹青的眼裏竟招招清晰、動作分明,直讓她覺得身心俱癢,恨不得也上去過上幾招。
靈宿玉戎一個回身突然飆出一連串黑子!妙丹青眼瞳怒張,就見從靈宿玉戎手中飛出的是數發通身精鐵的烏黑三角體,尖角處居然能在飛行中演變成鋒利彎鉤!隨著氣流,瘋狂旋轉而去!
這種東西若是紮在肉上那還不得旋個肉窟!
妙丹青立刻循著那暗器的軌道,抬起小臂一把擋開錦衣男,另一隻手居然不自覺地向那些陰毒的旋轉三角鉤伸去!
“咻咻咻咻咻咻!”錦衣男回頭去瞧背後的牆壁,竟被方才的幾發暗器鑽出了幾個窟窿,外麵的光源一下子散射進來些許!再去看妙丹青,兩枚精黑的三角體居然夾在她食、中、無名三指之間!且角鉤皆對外側,妙丹青的手指,絲毫無損!
靈宿玉戎眼露快意,“滄海拾遺指!果然不同凡響!普天之下能截得住我靈宿玉戎的毒核釘的,實在是寥寥無幾。”
妙丹青盯著自己指間的暗器,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剛剛怎麼會不由自主地去夾這種可怕的東西!而且居然還被她給夾住了!她仔細瞧著這泛著異樣光澤的三角鉤,隻覺觸之冰涼,回想自己這幾日的確有些地方跟往日不同——視物無比清晰,即使運動的影像也能捕捉到每一細節!雙手的力氣也見長,無緣無故可以把牢房的間柱給掐斷!隻可惜這些特征時有時無,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掌握自如。莫非這妙丹青的身子正在慢慢恢複以往的功力?!
“毒……毒核釘?”妙丹青想不明白這三角體怎能被稱作釘,突然意識到這玩意兒有毒,立馬一個哆嗦將毒核釘甩了出去,卻一不小心手帶勁風將那倆毒物朝著靈宿玉戎飛了去。
靈宿玉戎吃一驚,腰身一轉,便聞“噗噗”兩聲,兩枚毒核釘已經鑲進了牆體,可惜力度不足,其中一隻沒挺住兩秒就掉到了地上。
“呃!”妙丹青豎起一邊眉毛,心裏大喊坑爹!
靠,沒頭沒腦向人家美女扔什麼東西!扔就扔了吧,居然還掉下來了,這麼垃圾的功力,一定會被恥笑的!
“對不起,對不起,絕對不是故意的!”
“喂,你幹嘛跟她道歉?”一旁的錦衣男走過來,一手搭上妙丹青的肩膀,一副很熟的樣子,指著靈宿玉戎道,“你真的是摔傻了嗎?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妙丹青眨巴眼睛,弱弱道,“知道啊,她說她是西夏來的人。”
錦衣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你知道她是西夏的人,還跟她說個屁?”
靈宿玉戎冷笑一聲,“那你又是誰?我看你……”上下打量了一翻——此人身軀淩淩,劍眉星目,英挺鼻梁猶似玉鑿而成,天庭秀氣,額頭外露,隻因頭發被他隨意在後紮了一道,深色藏青幾近墨色玄袍很是另類,下擺是銀色蓮花的圖飾,最華麗的莫屬其腰間所束的蓮花配飾,雙蓮對開,下一獸口,紅苔銀齒;對開蓮瓣後各是一隻嬰孩手臂粗徑的銀環,吊著緋紅銀邊的帶子銜至腰後,帶上綴著小小的蓮花,口吐銀色絲穗;那腰中的獸口下又垂下兩抹緋色綢條,在膝蓋的位置即合為一束,結處鑲著一雙麵平蓮,精致無比。可這錦衣並無衣領,反而微坦胸襟,項間的項圈一覽無餘。總之此人也算是生的儀表堂堂,眉宇間自有一番隱含的王者貴氣,隻是此刻與妙丹青勾肩搭背之相,還有那上衣微敞的領口,除了瀟灑閑雅的氣質之外,總還透著幾分……痞氣?
靈宿玉戎也糾結這世間竟也有人能將雅字與痞字相結合得這麼理所當然,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形容下去,隻好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尋常人,你來找妙丹青,又有什麼目的?”
妙丹青打開肩上的手臂,抬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人,“我跟你又不熟,幹嘛離我這麼近,還有,你先不讓我跟焉無瓊,後不許我跟這位靈宿姑娘走,總得有個理由吧?”
“妙丹青你不是一向嫉惡如仇的嗎?怎麼今日你準備跟西夏的黨羽勾結?”